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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1 / 2)


五娘在温红深给李嬷嬷诊病之后的第二日就找来了。

她这段日子应该很忙,比她一个刚生过病的还要憔悴许多,见到琼珠,第一句话就是:“你让温红深给王府的人治病治上瘾了是不是?”

她果然知道了。

琼珠掏出自己的糖盒子,小心翼翼递给她:“最近很累吧。”

五娘虽然很累,但是对着琼珠时并无不耐之色,看着那存货尚多的糖盒子,她弯唇一笑,捻了一颗吃下,琼珠笑了,也跟着吃了一颗,两人肩并肩坐在鸢北巷尾的角落说话。

“女郎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琼珠舌尖打了几个转,将小糖拨来拨去,吹着小风,半晌才道:“本来是要找到了,没想到节外生枝,到嘴边的鸭子都飞走了。”寻觅多时,诸多期待,最后极有可能落空,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还不足以击倒她。

琼珠一笑:“五娘,若最后这段日子还是找不到,我一定好好善后尽快回家,再不惹麻烦了!”

五娘偏头看她,想了一下,问:“不难过?”

琼珠咬咬唇,抓住五娘的衣袖轻晃:“和薛府的人比试那日,你有瞧见吗?”

五娘没好气一笑:“瞧见了,怎么没瞧见。”大杀四方,威武霸气。

琼珠很不客气的摊手:“你瞧,那薛三郎已经是洛阳备受称赞的人,还不是输给我了,我已经这么厉害了,不差那点锦上添花的小玩意儿。”

五娘心想,此刻说的倒是轻松,可当初处于瓶颈愁苦到每日揪头发,后来耿直了脖子一定要顺着蛛丝马迹来寻找突破口的,好像也是你。

“五娘。”前一刻还嚣张骄傲的语气,忽然变得低落,五娘转过头,就瞧见她半张小脸难得的布了忧愁。

“其实我有点不懂。”

五娘一怔,耐心问:“不懂什么?”

琼珠一手抱膝,一手持着根小木棍子在地上滑来滑去:“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你是,温红深也是。”

五娘眉心一紧,没说话。

“虽然你们瞒着我,但你和温红深又不同,我问温红深的时候,他要么避而不答,要么找借口将我支开,可你不一样,否则你不会在春喜宴上问我那样的问题。”

——抛开所求与是非,就她自己而言,愿不愿意相信安王妃。

“琼珠,你……”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琼珠笑的清浅随和:“你知道我的,别人不愿意跟我说的,避而不谈的,我绝对不会勉强,更不会主动去捅破追问。”

她丢掉小棍子,转头认真的看着秦五娘:“若要问我,我只会觉得,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恩也好,情也好,既然当初没能善终,也许就是个定数。我不愿在过去的事情上屡屡纠结,更不愿将这些堵在自己的前路上阻碍行程。过去了抛开就是。”

“可是我这么想,别人未必这么想。来洛阳数日,所欲种种,都莫名其妙的指向一处,冥冥之中又好像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过去多年,这事情从未显现端倪,一切契机,不过从我想要开始寻找冶炼之法开始,或者说,从我与安王妃相识那一刻开始。像是在前头堆了一团迷,等着我去拆开似的。”

琼珠眨眨眼,垂下眼去:“我找的,只是一个小玩意儿,能圆我自己的一个念想,一个心愿。但眼下与安王府的牵扯,与过去的牵扯,恐怕与上一辈的人息息相关,牵连甚广……”

她吐出一口气,没继续说下去,直接岔开话题:“贞娘说,端午宫宴时我要进宫,和薛家的事情闹得大,皇帝要见我。”

五娘脸色一凝。

琼珠摊手:“我知道不能见,宫也不能进,所以端午宫宴之前,你的准备准备,我们想法子撤离洛阳,董琼珠的身份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琼珠今日所说,大大超出秦五娘的意料之外。

但细细想来,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又有谁是真的没心没肺蠢笨无知的?她们这位小女郎,在那样的府里长大,与旁人不同时,纵然心中略过无数疑惑与不解,最终都只是付诸一笑不落心头,照样生龙活虎,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她是这样的她,无关乎出身与教养。那是自骨子里带出来,鲜有人能及的豁达与潇洒。大是大非心中立,没有什么放不下,不被琐事困住步伐,只管往前走就对了。

琼珠交代完最重要的事情,与她道别回王府。

“琼珠。”五娘在身后喊她。

琼珠站定回眸,眸光清澈:“嗯?”

五娘露出与春喜宴上时相似的神情来:“如果,若那过往的恩怨真的与你扯上关系,你得记得此刻的心情。”

琼珠冲她咧嘴一笑,重重一点头。

“还有,温红深昨日是给谁治病了?”

琼珠:“是王府一位老嬷嬷,姓李,相伴王妃多年了……”

秦五娘眼眸一垂,低声道:“知道了,往后少找他,切莫再暴露。”

琼珠慎重点头,一蹦一跳的走了。

秦五娘站在原地,眼神黯然。姓李,老嬷嬷,安王妃的人……

难道真是她?

……

端午宴,琼珠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了,但薛家的小宴怎么都要去一趟。

午间传饭,琼珠和彭贞都被请去了饭厅用饭。说起来,这还是和薛府闹腾之后第一次在饭厅内摆饭。琼珠和彭贞还没走进饭厅,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柔柔的呼喊。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赵锦灵撒开了母亲白欣慧的手,蹦蹦跳跳的追赶上来。

彭贞如临大敌,抓着琼珠的胳膊。

赵锦灵隔着两步的距离停下来,略带紧张的盯着琼珠。

琼珠站在两级台阶之上,垂眼看她。

“琼珠姐姐。”赵锦灵因为刚才一阵小跑,有些微喘,此刻站定了,恭恭敬敬给琼珠行了一礼。

琼珠不动声色,彭贞吓了一跳,心中嚎叫:有诈!

“有事?”琼珠微微一笑,和善问道。

赵锦灵还没开口,一旁传来萧恒的声音:“怎么站在门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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