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梵不做声地看着他,在观察路文清的表情,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开始愿意解释了,他更相信是林慧吹得什么枕边风。
路文清长长叹了口气,那的确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你林阿姨当时跟了我三年多了已经,我们最初是酒后……”
路梵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你们那些风流韵事就不要污染了我的耳朵,更别跟我说什么婚后才遇到真爱,我听着恶心。”
房间里本就黑灰白的装饰,此刻尤其显得清冷,路文清都觉得路梵的房间似乎更冷。
“你妈妈后来知道了,闹的离婚,她有我出轨的证据,要我净身出户并且还要你的抚养权,我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同意净身出户,跟她协商,离婚可以,我给百分之七十,她当时很生气,过了几天,我们又谈,她就改主意了。”
路文清斟酌了下措辞:“她一分钱不要,净身出户,条件就是我抚养你长大,并且提前进行财产公证,”他看着路梵的眼睛,“我的财产从来只属于一个人,等你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我的律师就会和你谈这件事,我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都是你的,我留了一栋房产和车,到时候银行卡里会有几百万养老,我本来也没打算再有一个孩子,这些给你我也觉得很好,我们就此达成了协议,文件一式三份,我这里有两份,还有一份原件在她那里,第二天,她就销声匿迹,并不是我要求她不和你联系。”
信息量太大,就是路梵,也消化了很久,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案,但是常茹前后的转变显然是别的隐情,假如路文清没有说谎的话。
究竟是为什么,常茹一开始说要路梵的抚养权,最后又反悔主动放弃了?她不可能是要钱,她做的这一切更像是在替路梵的未来打算着。
路梵胸腔里满满涨涨的感觉很不舒服,他沉默着,路文清也沉默着,可能过了很久,楼下有人喊吃饭了,路文清才站起身来,“爸爸是个商人,确实做了很多不近人情的事,也可能我现在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早点跟你说明白也好,等你十八岁,你能管公司就管,管不了爸爸请人帮你打理,还有一年,你早早做准备吧。”
路文清出去后,路梵自己又关在房间里待了几分钟,下楼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感,路文清是商人,本质是不做亏本生意,林慧真的是为了爱跟着他?路梵倒是不觉得如此。
他们吃着饭,桌上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林慧和林亦萱也不怎么敢说话。
林亦萱吃完饭跟林慧眨了眨眼,钻回了房间里,过一会儿,林慧推开了她的房门。
林亦萱坐在小沙发上,不解地问她妈:“妈,你跟路爸爸吵架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这几天不太对劲啊?”
林慧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这些你别瞎关心,你呀,就好好学习,把你该做的事做好,就行。”
林亦萱直觉事情肯定不简单,想到什么表情古怪了一点:“妈,路爸爸不会又在外面有别人了吧?”不是她多想,路文清经常出差,而且男人的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是吗?
林慧点了点林亦萱的脑袋:“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呢,妈跟你路爸爸在一起六年多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好了,吃完饭你自己看书写作业吧,妈妈还有别的事。”
出去之后,林慧给女儿带上门,表情才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并不是林亦萱想多了,她最明白路文清的变化,而且林亦萱点出来之后,她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不然,路文清怎么会突然跟她说那些话。
林慧去厨房倒了杯热水,上楼送去书房,发现路文清桌子上有一壶茶,诧异道:“你平时不是不爱喝茶吗?怎么突然开始喝了。”
路文清看屏幕久了,伸手揉了揉眼睛:“路梵带回来的。”
林慧想说的话忽然就开不了口,路文清问她是不是有事,林慧摇摇头,把带来的水也一并带出去了。
出了门,林慧在路文清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看来她们母子俩必须早做打算了,她站在门口,听到路文清在里面接了个电话,听着路文清说“沈老”,好像是有什么寿宴,听路文清的语气,难道是C市那个沈老?
林慧心下有了打算。
周六一早的早餐桌上多了一盆香喷喷的茶叶蛋,路梵从楼上下来就闻到了,忍不住多吃了两个,夸了阿姨两句。
阿姨笑着说:“都是小路先生你带回来的茶叶,是茶叶好,才做的好吃,入味又快又香。”
路文清哦了一声,“这就是那茶叶做的啊,难怪这么香。”
路梵却出了下神,过一会儿跟阿姨说:“阿姨,我明天晚上回学校,走之前你帮我再煮几个茶叶蛋,我带走。”
阿姨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