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衣接过照片,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托村支书照顾她的居然真的是她那个渣爹。
这是一张原主和原主渣爹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五官英朗,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一看就知道这人身价不低。
但是他的样子却十分局促,虽然他尽力想要显得自然,但是却不怎么成功,站姿僵硬别扭,眼神小心翼翼看着旁边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
苏拂衣盯着这照片看了许久,心里的疑惑感越来越重,她捏着照片,“这个可以给我吗?”
“你想要就拿走,我留着也没用。”
“谢谢支书。”苏拂衣妥帖地收好照片,去库房拿了东西,去地里上工。
这次的地方有些远,在村东南方向,不过苏拂衣一直想着照片的事,也没觉得有多远,到了地方苏拂衣诧异地发现怀梅居然也在。
据她所知,在怀梅和邓海结婚的这一年多以来,是没有上过工的,她去找计分的人领了自己的地,走到怀梅那边,“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怀梅对她笑了下,“我和邓海离婚了,总得养活自己。”
“……”
苏拂衣这一刻简直怀疑今天是不是四月一号,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来和她说这些。
见着她震惊的样子,怀梅忽然说:“其实,我昨天写了封遗书,打算死了一了百了的。”
“……”苏拂衣想蹲下去捡捡自己的下巴。
“可是临到头,我忽然就想起你的话,忽然就有一些不甘心,做错的人不是我,我是受害者,我却是承担所有痛苦的人。”怀梅说。
苏拂衣瞧着她比往日多了些光彩的眼,想起自己支书给自己的那张照片,如果原主的父亲心里还看重原主的话,那么让他帮一个忙应该是不难的,她看着怀梅,“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就在刘家村还是……回家?亦或是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怀梅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苏拂衣:“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想离开了,你可以再告诉我。”
“好。”
“那我先过去了。”
“等等,”怀梅喊住她,“谢谢。”
“……”苏拂衣愣了愣,抿唇轻轻笑了一下,“不用谢。”
——
“叔叔阿姨。”尚雪推开病房的门,甜甜地打招呼,没有看到季道阳,她有些疑惑地问:“叔叔怎么不在?”
“他有事出去了,”郁渝对她摆摆手,“过来,坐到阿姨身边来。”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郁渝第一次对她这么和颜悦色,尚雪有些受宠若惊地走过去,小心坐到身边,“阿姨。”
“拂衣这段时间在刘家村怎么样?”
尚雪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季明安看着郁渝,“妈,你问这些做什么?还有,你知不知道昨天说的那些话有多过分。”
郁渝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满道:“有你这样和你妈妈说话的吗?我关心关心她而已。”
“妈……”
“行,我不问了行吧?”郁渝撇开头,端起茶抿了一口,表情很是难看。
尚雪:“阿姨,你……”
郁渝不耐烦地甩过去一个眼神。
“……”尚雪抿抿唇,脸上火辣辣的,这段时间郁渝也没少表达对她的不欢迎,不过郁渝自持身价,从没有像今天做的这么明显。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拂衣这段时间,过的应该不算太好。”
“为什么?”问这话的是季明安。
郁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向尚雪,“这事怎么说?”
“这事不太好说,”她看着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她这副样子郁渝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温和笑了笑,拍拍尚雪的肩膀,“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和她母亲也算是故交,我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看的。”
“村长的弟弟这几个月没少纠缠她,前几天,还,还,”她小声说,“还在树林里堵过她。”
这话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了,郁渝露出些轻蔑的神色。
“不可能,”季明安否认,“她和,和霍擎在一起,霍擎会保护她的。”
“也许吧。”尚雪垂下头。
也许?吧?
“霍擎是谁?”郁渝问。
“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尚雪回答。
郁渝眼底的轻蔑之色更浓,她笑起来,温柔地拍了拍尚雪的手:“阿姨知道了,阿姨会替拂衣好好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