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蓝送的?”李文清一猜就准。
“阿清,别人怎么说我不重要,但是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帮帮我?”
李文清在电话里骂她,“你这个猪脑子,还嫌自己黑料不够多?居然去找康康她们打听,你不知道她和谢一楠关系好啊?她们那群人看不惯你你不知道?她会帮你才有鬼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你。”
江枝雾不敢说话,等她骂完了才吭声,“康康认识的人多。”
“没出息的东西!”说完李文清便怒气冲冲挂了。过了半小时,江枝雾收到她发过来的一串微信号。
李文清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她心里感激,不敢耽搁就去加赵识檐。手指点点屏幕,怕被无视,想了又想,删了又打,终于在申请备注里措辞好:
【你好赵先生,我是江枝雾。我有样东西可能落在你车上了,是个桃心形的挂坠,想问一下您有看到吗?】
这条申请石沉大海,她从下午等到晚上,不停刷新微信,却始终没有通过。
江枝雾不敢去加第二次。本来都没抱希望了,没料到睡前手机一震,她把手机从床头柜拿起。
微信跳出一条提示,显示已经和对方已经成为好友。
房间黑漆漆的,江枝雾控制不住欣喜,眯着眼适应亮起的光线。她翻个身,想了半刻,发过去一条消息。
*
两天后下午,内环繁华街区一家咖啡厅里。
江枝雾换上刚买的鸡心领针织连衣小黑裙,扎起长发,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约定的地方。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早。她走到跟前,脸上带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听到声响,赵识檐视线不紧不慢地从笔记本上移开。看了眼她,又当作没看到,自顾自继续处理着公事。
他今天着一身质地良好的浅灰色薄西装,单排扣,暗纹的领带,露出白衬衫的领子,干净且低调。一看便知家世良好。
可能是身材比例都好,什么衣服给他穿在身上,都极为和衬。
面前的人慢慢落座,他右耳上戴着蓝牙耳麦,盯着电脑,“华盛那边的标我们要了,至少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你准备一下,拟好合同的细节发过去,至于孙总那边没有再商量的必要,我说了算。”
江枝雾识趣地没去打扰,两手交叠放在腿上,静静等待。
过了会,赵识檐和那边结束通话,便开口问,“喝点什么?”
“水就行了,谢谢。”她坐姿很谨慎。
他关上电脑,替她叫了杯咖啡,淡目看着她,“什么事。”
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头,她看出他工作繁忙,便没有绕弯,直奔主题,“那个…我的挂坠…”
赵识檐看她半晌,又看了看表,“江小姐,你费尽心思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他唇角天生就有上扬的幅度,因此不笑的时候,也自带两分笑意。需要仔细瞧去才能分辨清楚。
她不自在捧起面前咖啡喝了两口,“是的。”
赵识檐略微挑眉,提醒她,“你掉挂坠,和我没有关系。”
他的冷淡和不耐恰如其分,她又不傻,自然听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死心,“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它对我很重要…”江枝雾解释说,“我最后一次对挂坠有印象,就是在你的车上,它很小,也许掉进哪个角落了。”
很快她又改了说法,“我想亲自去找一找,如果您方便的话。”
赵识檐刻意沉默着。他眼珠很黑,幽冷暗沉,一点光都没有。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神有问题,他独独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讽刺。江枝雾心焦地绞着手指,又习惯性反思起自己。
如果没有落在赵识檐车上,刚刚她那一番话就显得很不讲理了。他本就没有义务帮她找东西,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落在他车上,所以刚刚的要求对他来说是无理的。
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正想为刚刚自己心急失控道歉,却听到他语气随便地说,“我丢了。”
“你丢在哪里?”她紧着追问。
“垃圾桶。”赵识檐把玩手里喝水的杯子,抬起眼皮这么告诉她。甚至还反问,“怎么,你想去翻?”
她浑身僵了一下,又是愤怒又是吃惊。
他看着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似有发作的意思,哂笑不语。
两人无声对视,江枝雾缓缓说,“能告诉我在哪吗。”
赵识檐无所谓地样子,懒得多言,“忘了。”
江枝雾手紧握成拳,无言以对。尽管心里真不好受,又实在拿他没办法。
想痛骂他一顿,又恼恨自己不善言辞,以至于被他的拈酸刻薄堵得无话可讲。
她冷着脸,难以忍受地抓起自己的包,拉开椅子起身,撂下一句再见。走出两步又匆匆回来,在桌上放上一张红票,这才快步离开。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地再也不见,赵识檐依旧坐着没动。
良久,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拿过桌上被留下的钞票,歪头瞧了瞧,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