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仰起头来,瞧了瞧周围,对云珩道:“殿下,这里没有外人,婢子便说了。婢子自小伺候郡主,十分明白郡主对殿下的心意,又听说殿下待那位苏大人极好,婢子实在不忍见郡主日夜哭泣,便趁郡主邀苏大人来咱们府上鉴赏琳琅宝珠的时机,想出了那等陷害的主意。”
“婢子事先得了那另一枚琳琅宝珠,又特意选看好了适合翻窗盗取的那间厢房,便是三公子少时夜读的那处。苏大人来府上做客的当日,众人都在花厅里。因郡主闻不得香料,婢子先前便故意在身上藏了一点香粉,在郡主身边时,便用香粉引得郡主不适,抱不稳圆球那猫儿,被它跑了。待那猫儿一跑出花厅,婢子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那另一枚琳琅宝珠喂了猫儿吃下,又将猫儿放在那间厢房里。随后,婢子便领了苏大人去那厢房更衣。圆球那猫儿平日里娇贵,因着此番不适自然会叫唤,苏大人便会发现房里有猫儿。到那时,婢子便绕路从屋后的小径回来,自厢房的花棱窗外翻入,趁苏大人找猫儿时不防备,便在房内盗走了装了琳琅宝珠的锦匣。”
“接着,苏大人很快发现琳琅宝珠不见了,便立即在厢房里搜寻,她自然是找不到什么的。这时,婢子再回到厢房前,请她回花厅,她便将猫儿交给了婢子,自己匆匆回去,找大长公主与郡主她们商议搜府。再后来,因为圆球那猫儿一直叫唤,郡主便让婢子将它抱了下去。婢子趁这个机会,将圆球抱到老大夫跟前,让不知情的老大夫帮忙,助圆球将琳琅珠吐了出来。”
“这样,婢子便可在众人面前诬陷苏大人,说是她喂了猫儿琳琅珠,又企图陷害府上丢失御赐之物之罪。众人都不知道琳琅珠原是有一对,自然不会怀疑婢子的话,大长公主也果然十分生怒,命人将苏大人押入了府牢之中。”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至于苏大人带来的那一枚琳琅宝珠,婢子知道,一旦发现御赐之物丢失,大长公主一定会在府上搜查,所以这一枚琳琅宝珠不能随意处置。婢子便将盗来的这一枚琳琅珠藏匿在了郡主的房中,因为搜查之人是不会来郡主房中查看的。果然,接连几天都无人发现。”
云珩听了,面上却并无多少怒气,只又问道:“果真如此吗?那本王再问你,凌太妃的琳琅宝珠,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红萼垂首,没有回答。
云珩知道她没有说真话。
他回头,望向苏子琛。
她若有所思,与他对视了一眼,不语。
云珩明白,她心中想的,和他是一样的。
这时,苏子琛身畔的知书却忽地对着红萼道:“不对!你说的,有一处不通。”
众人循声看向她,便听她道:“当日,我随着大人待在花厅里,记得清清楚楚,郡主发作后,你除了出去叫人请大夫,也一直在,在那之后,你又领着大人去更衣。你哪里来的时间去猫儿身上动手脚?必然还有同伙没有交代!”
云珩一笑,道:“近朱者赤,知书长进了。”
知书气恨恨地盯着玉宜,看个不住。
那天在府牢里,玉宜对苏子琛说的话,她虽听得不十分明白,但也已亲耳听到玉宜说出,她便是幕后构陷之人。
她虽然很想趁现在众人都在,当众揭露玉宜,但她经过此案,吃一堑长一智,心中很是清楚,若是此刻将那天听到的说出来,玉宜一定不会承认,反而会借着红萼已认下此事,反咬一口,说她们诬蔑于她。
所以,她方才便抓住红萼话里的漏洞,目的就是要让在场之人明白,红萼并非主谋。
云珩看向红萼,道:“说罢,你的同伙是谁?你又是如何得到了凌太妃的那一枚琳琅宝珠?”
府上出了这样的大事,大长公主再也忍耐不得,厉声道:“红萼,事到如今,你还不速速招来!”
红萼浑身一颤,伏低了身子,轻声道:“是……是凌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