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钰略微一顿,又接着对她道:“我会传信给家父……”
王纨怔怔地听他说到此处,忍不住便唤了他一声。
“仰止哥哥……”
顾君钰忙止住话。
王纨想了想,望着他,道:“有句话,先前我便想问你。今日你既开了口,我便更想问一问了。”
顾君钰道:“什么话?”
王纨缓缓道:“你我议亲之前,你可有两情相悦之人?”
顾君钰一愣,旋即恢复了自若,摇头道:“不曾。”
王纨听了,沉默了一会,又道:“其实我明白,你我虽有婚姻之约,但是你对我,仅有兄妹之义。若是你当真有难言之隐,我愿帮你,解除你我之间的婚约。但是,你方才说,你并无两情相悦之人……”
她不觉垂首,面红若霞。
顾君钰听着,心中一时也是难辨滋味。
王纨咬了咬唇,道:“仰止哥哥,我不畏追寻心中所爱,我愿意等到你肯接纳我的那一日。要我在你身陷囹圄之际背约,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我王氏之女,也没有这样无情无义之辈。”
“今后,哪怕你被削职为民,我亦会不离不弃。”
她本性内敛柔顺,这一番话,已是集聚了平生勇气,说完,再不敢看他。
顾君钰听了她这一番话,心中也大为激荡,一时没有出言。
王纨朝外,扬声唤了一声。
狱卒听到她唤人,忙走了过来,替她打开牢门。
王纨柔声对顾君钰道:“仰止哥哥,那我便先走了。”
顾君钰点了点头。
王纨披上雪帽,转身,出了牢房,匆匆离去了。
留下顾君钰,定定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他与王纨自幼相识,原本一直以为她柔弱,今日听她这番铮铮之言,方知他知她甚为浅薄。
他想,他大约还远不够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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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城大理寺。
苏子琛今日一大早便又来到了大理寺的门前,正式递上帖子,求见大理寺卿叶煦。
门吏接了她的名刺,请她稍后,便自行入府衙禀报。
苏子琛在门前等了一会,见着门吏一路出来了,忙问:“如何?”
那门吏客客气气地对她道:“苏少尹,真是不巧,叶大人现下事务繁忙,不便见客。”
苏子琛听了,颔首,道:“那我便先在这里等上一等,等到叶大人有空见我。”
门吏一愣,“这……”
“怎么?”
门吏忙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
苏子琛便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