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修仙人明明提倡君子之行,晋地与魏地相亲,魏家掌门应该也是在礼法中长大的,却不知为何,如个狐狸一般。
“我在来的路上看见冷寒泽了,他不是你义子吗?你几年没见他了。”魏激浊看着燮宫,所有人在这里都自觉停下了,好像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得人聚齐才能动手。
关于崇修仙人未死,只是被天所弃,失了法力的传言在场所有人都听过,他既未死,便该在晋家,晋家弟子往燮宫赶,那崇修仙人便可能在燮宫。
来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急,他们渴望得到天下的灵脉,但崇修仙人活着这猜想仿佛一口钟压在他们头顶,使人心惶惶,都怕自己险恶的心被崇修仙人所知。
他们毕竟是听着崇修仙人的事迹长大的,就算仙人没了法力,威严也在。他是伪君子还是真圣人,都不是他们能单独欺压的所在。
“要是一开始就说仙人可能活着,我就不带人抢夺他地了。”
“哼,仙人死没死一直都无定数,你既然一开始敢动,自然是做好了趁乱抢劫的准备,现在倒怕了。”
“你能不怕?听见燮宫深处传来的礼乐了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看燮宫,感觉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走到这一步,来到晋家,便是想退都退不得了。
齐问也看着燮宫,“不知道多少年未看寒泽了,你见到他了?他是不是长高了,多高?我是想当他义父,但他觉得我笨,不肯认。”
“八尺四,比你高,长得很平庸,脸跟你比差远了。你也没他说的笨,跟我交谈都知道传音,从不让他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谨慎了。”
“是吗?”齐问笑了,他本就长得明艳,再一笑简直透着股勾人的气息,引得旁人都在看他,但不知他是在和魏激浊传音。
“寒泽教我的。”他对魏激浊道。
魏激浊听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冷寒泽给齐问出的招数都很危险,明明是害齐问的,但齐问不知道。
他一个旁人也没必要点破,齐问肯定不会信冷寒泽之外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信任。
“魏家掌门,可是要出手?”各地集结起来的人问。
燮宫外吹着微风,傍晚已至,天黑便危险,在这陌生的晋家,谁也不知有什么,多呆一刻便多了一刻的危险,不如早出手,在夜色来临前夺一可睡之地。
魏激浊懂这一点,他看着燮宫,点了头。
魏家的人先动,他地跟上。
燮宫内很静,燮宫外很乱。
九十九层的燮宫究竟藏着什么,里面埋伏了多少人,设了多少阵法,恐怕一进去便身陨当场,但若不进,不攻,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修士会辟谷,辟一年是辟,辟十年百年千年也是辟,若崇修仙人真在其中,晚攻燮宫一日,便没了一份可能。
左右攻燮宫危险,不攻而被恢复法力的崇修仙人惩处亦危险,不如放手一搏,尚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明白。
“各地派十人打头阵,按先前的计划,依次排着,燮宫有九十九层,千万不能心急!”
在前面的人容易死,魏激浊在后,齐问也在后。
“我觉得很危险,我们明明有很大胜算的,为何现在却是我们危险,我不懂。”齐问道。
魏激浊与他传音,“晋家人躲在燮宫,我们本可瓮中捉鳖。我们也进去了,便是晋家人捉我们这只鳖。”
“那还让人进去?”
“总不能让这帮人与我们争天下,以往我们斗来斗去,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人,夺了对方的地。现在这么好的送死机会在眼前,怎么可能不让他们上。”
“他们不是傻子,怎么会上这种当。”
“因为不攻下燮宫,就算得了晋家,也只是得一时,还是不被天下人认可的一时。燮宫是一定要争来的。明知是送死被骗也要去。”
齐问满脸不解,“可以将燮宫封起来。”
“燮宫是晋家灵气最旺的地方,想封燮宫,你怎么不说想把不周山脉也封起呢?”魏激浊嗤笑。
有些事是他们这些修士做不到的,但解法不一定没有,只是他本就打算让这些人送死,那些能解出最好方法的人怎么可能活着。
魏激浊咳了几声,他们进了燮宫,如进荒漠,所有人都处漆黑而巨大的屋中。
这间屋子和天地一般大,摸不到边际。
第一声惨叫传来时,众人抖了一下,打开护身的法器。
“第一层是设的阵!哪个人懂破阵,快来这边!”
有人飘忽而去,这里有不少英才,破阵不难,只是第一层便如此紧张,不知能不能到第九十九层。
魏激浊又咳了几声,他对燮宫很熟,但他在外说对此不熟。
“你们魏家历代的掌门是不是都身体不好,我看你一直咳。”齐问看魏激浊。
魏激浊整着自己的冠,“不耽误我活。”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晋仇站在第九十九层,通过水镜看外面的一切。
虽然比预想的早了一年,却并无大碍,晋家人死了些,也回来了些。
有他坐镇的燮宫,是无惧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