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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离开洛阳(1 / 2)


一阵忽如其来的春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出门时春光明媚,往凌云台行至半途,却迎来了一场缠绵细雨,侍卫不在身旁,他?们随身没有伞,程迦用宽大的休袖子替她遮住细雨,一路送她下山,两人挨得很近,他?的半个胸膛挨着她的后背,虽然隔着一层衣裳,但这亲昵的距离让她小鹿乱撞,面如绯云。

她的羞赧,他?都看在眼中。

脚下的泥泞渐生?,兰言诗脚下一滑,撞在了身后他的胸膛上。

一时之间,天地静止。

她赶忙站好,当?做无事发生?。

他?怎么允许。

“娉婷,你撞疼我了。”

她有些懵了。

这也会疼吗。

“看来今日早上的糕点没少吃,力气挺足。”

“漱滟哥哥!”

他?闷声低笑,然后对她说:“娉婷,明日我要出城一段时日,学习礼仪之事,就到此为止了。”

兰言诗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他?奉陛下之命,去了凉州一带剿匪,剿匪时凉州发生?了地震天灾,他?救了三万子民。

“漱滟哥哥,你去哪里?”她也想看看他?是否会对自己说实话。

“凉州。”

“希望你早日平安归来。”

“娉婷。”从踏入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片刻,且不受控制,越发灼热:“我会记住你的嘱托,早日归来。”

兰言诗回到兰府时,程释正撑着伞在门口等她。

他?看见她的发丝沾湿,略带不爽地说:“他?竟然让你淋雨。”

兰言诗瞥了他?一眼,眼神清丽,丝毫没有因为淋雨感到不快,反而神采奕奕,“管不着。”

说罢还没完,挑衅地问他:“气不气。”

程释瞧她那得意样。

想到她和程迦又单独相处了一天,就差没气个半死。

“主子,我父亲即将回京,我要走了。”

兰言诗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他?期待着她能挽留自己,结果只等来了一个字:“好。”

这还不算完事。

兰言诗吩咐蜜心,今夜让后厨多备几道上好的菜式,为程释饯行。

土窑叫花鸡,烤乳鸽,蝤蛑签①,珍珠豆腐肉酿,三鲜肉丸笋子汤,桃花酿……光是汤品都有两道,还有她最爱的各式糕点,琳琅满目,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开。

原本听说程释要走,蜜果还有些伤感,但看到一桌子美食,她瞬间把伤感抛掷脑后,真挚而诚恳地对程释说:“阿释哥哥,蜜果现在一点都不难过了,你放心吧,你走以后,果儿会尽快忘记你的。”

蜜果年纪小,说的都是真心话,这给程释七零八碎的心,又补了一刀。

面对满桌的珍馐美食,程释笑不出来,不满的眼神已经瞪了兰言诗好几回,偏生有人看不到,

自凌云台回来后,兰言诗心情大好,兴致盎然地喝杯葡萄酒,一仰头,酒落肚,她就变了个样子,手中拿着银筷,摇头晃脑地敲着玉杯,念念有声道:“啊葡萄美酒夜光杯,啊欲饮琵琶马上催,啊阿阿释明日就要走,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田嬷嬷惊叫着让蜜心赶紧把人扶回去床上。

程释坐在座椅上,看着她被别人搀走。

她喝醉酒的样子,他?是第一次瞧见,忽略话中扎心的内容,他?还是蛮想再瞧一回的。

夜里,蜜心帮昏睡过去的她擦洗完身子,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房间。

他?潜入了她的房间。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再?多的怨气都化成了温柔,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逗她,捏住她饱满紧致的脸颊,轻声说了一句:“美是极美的,可惜长了一张嘴。”

她的嘴唇微张,正在轻轻吐气呼吸,程释定定看着她红润的唇,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黑夜掩饰了他?的发烫的脸颊,他?细细回味,上头还残留着美酒和桃花羹的余香。

“长就长了吧,除了会惹我生?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

第二天,兰言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脑子空空,根本不记得昨天喝酒时说了什么。

她醒来时,程释已经离开了,一切都像一场梦。

但蜜心抱着三幅画卷走近,对她说道:“小姐,世子托人送来了两幅画,说是您在他府上的杰作,他?认为这画对您来说很有意义,于是托人送来。”

兰言诗听她说罢,想起了自己画的三幅丑陋的枇杷图,不想多看,让她把画收起来。

窗外?传来一声雀鸣,接着她看见沈瑶穿着一袭朱湛牡丹长裙,盈盈款款地朝她走来。母亲的气色很好,莲脸生春,妩媚天成,整个人散发着明艳夺目的光芒。

父亲在家这段日子,母亲肉眼可见变美了。

与自己说话时,偶尔透出的少女气,让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娉娉,听说你放那小子走了?”

“嗯。”她母亲看上去很开心。

“做得好。”沈瑶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姓程的没一个好东西。”

至于普渡寺那大师曾说过要放在女儿院子里一年,南亭侯那次,是姓程的救了娉婷,可宫宴那次,是沈宓出手。把程府的人放在娉婷身边,她怎么想都不能安心……程释离开兰府后,她命人跟踪了他?,他?回了程国公府,沈瑶认为,若需要,再?把人要回来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什么?”她看见了蜜心抱着的画卷。

“我在程府时跟程世子学的画。”

“是吗?”沈瑶抽过一卷,打开来看:“娉娉学会画画了,娘亲看看。”

“不好看!真的!”她知道母亲看到自己的枇杷图,依照她的性子,定会放声无情大笑,她不想挨这遭嘲笑,但沈瑶是谁,一把拂开了她阻挡的手,把画打开了。

“这不是画得挺好?”

兰言诗闻言望去,神色怪异。

这哪里是她的丑果图,这不是漱滟哥哥的《神女水天图》吗?

她没回答沈瑶的话,拿起另外一卷,打开一看,竟然是《仰山图》。

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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