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是清纯小白花,是暗夜里的女妖精,也是白日伪装出来的白莲花。
他关了门,转身就走。
昨天的一切都像一场梦,美梦醒后,永远都会让人难过。
江序没想到,他在辛遥眼里是这样的。
他喜欢她,想尽办法想要把关系定下来,却没想到她是这么看他的。
他走得快,门被砰地关上,把辛遥最后一句:“其实他除了面瘫和挑三拣四之外,也挺好的,但是我才不会和不是真的喜欢我的人在一起……”生生地阻断在里面。
辛遥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口一阵声响,急忙扭头去看,但却什么都没看见。
江序又给程译州打了电话,相约一起喝一杯。
程译州察觉到好兄弟语气里的失意,很快往昨天那家茶馆去了。
然而侍者告诉他,江先生并没有订下那个常去的包间。
他给江序打电话,几秒之后,赶去一家清吧。
江序坐在卡座里,慢慢地饮着一杯红酒。
来酒吧喝红酒也是好兴致了,他坐下去:“什么情况,昨天还不是高兴得很。”
江序嫌丢人不肯说,只是默默饮酒。
程译州干脆自己猜:“干嘛,昨天定下关系,今天感情破裂?”
虽然不至于破裂,但他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江序叹了口气,好在理智尚存,不至于把自己灌醉,他下午还有会,辛遥……辛遥也没说不肯当他未婚妻了。
太卑微了,他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卑微。
江序仰头灌了一口酒。
他问程译州:“以前林茶不肯理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办的?”
“她没有不肯理我。”程译州回想了一下,给出一个回复。
江序继续问:“她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追她的?”
“其实……”程译州说到这个还挺不好意思的,“她只是怄气了一段时间。”
江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了。”
程译州这个时候说:“林茶怄气的时间挺长,她那个时候也不想原谅我。”
“那怎么办?”他又突然燃起了希望。
“缠着她。”程译州端起酒杯,“如果你做得出的话,这是个好办法,但注意把握尺度,如果她还喜欢你,这就是个好办法。”
江序心灰意冷,因为辛遥说出那番话,摆明了就是不喜欢他。
然而程译州还是有办法,他拍了拍江序肩膀:“不喜欢也没关系,你温柔点,那个姑娘不喜欢?”
是吗……
他温柔点,他对辛遥不够温柔不够好吗……
一瓶红酒只喝了一半,然而江序没有想到自己不胜酒力,他开会的时候面色不佳,染上几分红意。
所有人都以为他生病了,劝他回家休息。
他扭头看了眼反光玻璃里的自己,给林海原打了个电话,确认辛遥下午没有戏份之后,把事情往下一交代,回家了。
酒意渐渐上头,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渐渐地感受到久违的委屈。
辛遥凭什么答应了他又这样啊……
酒意上头,李扬打电话问他:“江总,要不要叫辛小姐过来?”
“不要。”他下意识拒绝,辛遥其实压根就不想和他打交道,他也不要她过来,他心里不舒服,见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肯定更不舒服。
李扬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他在公司帮着处理失误,但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有接到了来自江总的电话。
他说道:“你给辛遥打个电话,如果她没事的话,让她过来。”
李扬正惊叹于江总原先的口是心非,还没在心里感慨完,又听见他说:“别说是我让她过来的,就说我好像……生病了。”
李扬照做。
江序紧紧捏着手机,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又卑鄙又无耻,甚至还卑微。
他什么时候这样过,都是因为辛遥。
但她过来,愿意对他好一点的话,他还是不想放手。
如果程译州说的是对的就好了,他也对辛遥好,这样她就不会在下一部戏的时候,甩了他吧?
江序一想到自己完后有可能会被甩,原本带着醉意的头就更痛了。
为什么,他偏偏就看上了辛遥?
然而人是自己看上的,有什么办法,她当白莲花骗他,他现在知道了也不想戳破。
……
辛遥准备回望江南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李扬的电话。
李扬问:“辛小姐,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李扬找她,肯定是因为江序的事情,她一想到昨天那两个吻,就不太想见到江序,然而她和他既然是这种关系,他真有事找她,她就有义务过去。
“江总身体不太舒服,他现在在家里,有空的话,想麻烦你过去看一看。”李扬说得不卑不亢,询问她的意见。
辛遥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江序的意思还是李扬的意思,她最后同意了,都‘未婚夫妻了’,她总得过去看两眼。
一个多小时后,她到了江序的家,他家大也冷清,北欧装饰,颜色以黑白灰为主,他半躺在沙发上。
她一进门,李扬就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两个人。
她慢慢挪过去:“江总,听说你生病了?”
难怪他昨天以为她生病了,或许是因为自己被冷风吹了不太舒服。
江序原本做好了心平气和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状态,然而听到她那句“江总”之后,果然还是忍不住。
他原本看着她的双眼垂了下去,甚至还往里翻了个身。
“你不舒服?”辛遥又问了一遍。
“嗯。”他这次低低应了一声。
“感冒还是发烧了?”辛遥又问,环视他家,想找找看可能放了医药箱的柜子。
“喝醉了。”江序声音很低。
“?”辛遥疑惑了,“你说喝醉了?”
“头晕。”他言简意赅,暗暗后悔,怎么之前说了生病,现在有说成喝醉了,人喝得半醉的时候,脑袋果然不会太好使。
“李扬以为你生病了。”辛遥叹了口气,“厨房有蜂蜜吗,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可以解酒。”
“有。”江序撑起身子,终于看向辛遥,她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要是没听见她之前那么说,他到现在,还一定会以为,她这份温柔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现在即便知道她不过把这件事当做任务,他却也还是在沉溺在这幻像里不想戳破。
辛遥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东西少得可怜,一看江序就是一个工作狂,她很快从里面寥寥几件东西里找到蜂蜜,冲兑好蜂蜜水之后,她坐到沙发上,递过去。
凑近了,她才闻到江序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算重也不臭,他脸上带着淡淡的跎红,西装外套被扔在一边,看着像偷喝了酒的学生。
“喝吧。”她递过去。
江序不接。
“没力气吗?”辛遥想不到他是故意的,只是感慨江序不胜酒力,慢慢地把杯子凑到了他嘴边。
下午时分,太阳西斜,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映在辛遥脸上,她眼睫泛着金色的光泽,他不争气地张开嘴,喝完了整杯蜂蜜水。
辛遥酒量挺好的,她不知道蜂蜜水解酒的效果怎么样,过了几分钟就问:“好些了吗?”
江序点头。
她没话说,江序话也不多,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又过了好一阵子,最后听见江序说:“辛遥,如果我给你戒指,你要吗?”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寻常,辛遥扭过头去看他,想了一会儿,神色认真道:“不要吧,江总,用不上。”
是真的用不上,她没有嫁入豪门的想法,江序以后也会碰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干什么要把认真第一枚戒指给她?到时候回想起来,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别叫江总了。”他低头笑了笑,神情慢慢坚定起来,既然一天她没戳破,他就会好好想办法,把这段关系维护下去。
辛遥侧目看江序,也是,她没能把钱还清之前,就得好好地把这份情意给还了。
“江序。”她轻轻喊道,“你要不要上去你自己房间里休息。”
“嗯。”他慢慢撑起身子,“你扶我一下。”
辛遥慢慢抚着人往楼上走,他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脚步又重又慢,称得上举步维艰。
终于到二楼,她正要开门,手还没伸出去,身子就被抱住了。
她落进一个带着酒气和热意的怀抱。
腰间被人紧紧箍住,她身子僵住,脖颈上贴上一片温热。
她听见江序:“别动,给我抱一下。”
声音很轻很低,带着压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