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初相识是你算计此事就不说了。后来你还想毒害我祖母,这也算生死大仇。并且,我偶然得知,你想让我偷银子,然后你会杀了我独吞那些银子,让外人以为银子是我偷了后远走高飞。坏名声坏事都是我做,而你带着玉芝过好日子……”
张朝南听着,面色煞白:“你怎么知道的?”
楚云梨冷笑:“反正我就是知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只凭这些发生过的事,我们俩已经是生死仇人了。我没动手杀你,不代表我不恨你。只要你不好过,我就好过了。”
她语气平淡,张朝南听在耳中却只觉得阴森森的,好像她每个字都压在了他的心上,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深呼吸一口:“玉荷,这是误会。”
楚云梨摆摆手:“好心奉劝一句,天色不早了,你赶紧找个桥洞落脚。”
张朝南:“……”
他如今身无分文,又欠着大笔利钱,借又借不着。好不容易有几个对他们兄弟还有些情分的人也被她吓走了……真的只能住桥下了。
听着这女人幸灾乐祸的奚落,张朝南满心憋屈。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当初他就该一心一意哄着她。
张朝北无奈,弯腰背起哥哥,跌跌撞撞地走远。
围观众人都听到了楚云梨说的那番话,才知道张家兄弟暗地里算计了这么多。这些人还想知道更多,楚云梨却没了兴致,只要让他们知道是张家兄弟的错就行了。她还得赶回内城呢,再有,这些人知不知道内情都不要紧,张家兄弟搬走,以后她也不会再来。
*
楚云梨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张家兄弟确实搬到了城中的桥下,张朝南手上的伤没能好好处理,还发了两天高热,不过,他熬了过来,身上的伤渐渐好转。
得知此事时,楚云梨还在内城,正准备陪柳慧出去逛街。
值得一提的是,贺厚道最近很乖,今日正是他提议陪妻子出门转悠散心的。
最近他表现不错,一直没有挨打。
自从贺厚道挨打之后,他疑心很重,身边带着的随从经常都在换,所以,前面主子在闲逛,和楚云梨舟山一起来还是个生面孔,叫福喜。
福喜看着前面的夫妻俩,笑吟吟道:“公子对夫人真好。以后我要是成了亲,也会对媳妇这么好的。”
楚云梨:“……”
如果没听错的话,这人是在暗搓搓对她表明心迹吧?
楚云梨余光瞄了一眼福喜,长相清秀,但个子不高,整个人瘦的跟鸡崽子似的,眼神乱闪,这些话听起来并不诚恳。
她如今的身份是丫鬟,但也不是普通丫鬟。
柳慧身边第一人,贺府的下人要是娶了她,以后再贺府中,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你不行。”楚云梨实话实说:“公子是自己做生意,想陪夫人就陪夫人,你一个随从,主子一句话你就得跑断腿?哪儿有空陪媳妇?再说了,公子逛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花了十几两银子,你舍得这样花吗?”
这话属实有些不客气,福喜也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后面两人沉默,前面的夫妻俩却其乐融融。
贺厚道虽然是被逼着对妻子好,但柳慧的性子确实温柔,是那种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会回报三分的人。他也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现在陪着她也并不反感了。
到了午时,夫妻俩进了边上的酒楼。
进三楼的包间时,楚云梨心下感慨,做丫鬟就是这点不好,无论她多得柳慧看重,都得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
这种感觉很新鲜,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正准备踏进门,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楚云梨顿住脚步,对着来人一福身:“给寒公子请安。”
寒峰微微皱眉,面色愈发严肃:“不必多礼。”
福喜可没错过她一瞬间绽开的笑容,和方才对他的假笑完全不同。
屋中的贺厚道听到门口的动静,站起身走到门口。笑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寒公子,真巧!这么有缘分,不如一起用午膳,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寒峰看了看楚云梨,颔首道:“那就麻烦贺公子了。”
柳慧对着楚云梨下巴微微朝着门口抬了抬。
楚云梨秒懂,走到门外招呼伙计添菜,特意添了两道寒峰喜欢吃的。
福喜跟了出来,就在楚云梨即将进门时,压低声音道:“你喜欢寒公子?”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疑惑:“你家住在海边?”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福喜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你管得宽啊!”楚云梨才不跟他客气:“我喜欢谁,想嫁给谁,跟你有关系吗?我爹都不管我,用得着你操心?”
福喜:“……”
若是没记错,她爹是死了的。还怎么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