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寻，你算得上是这苍梧国的太太上皇了吧？不，应该不止，你顾家除了顾芷若这一代，基本上每一代都是单传，如今也过了七八代了吧。”
顾寒寻点点头。
“顾家八代，算是代代单传，许是我早年做的孽。”
赵书宁又道：“重点不是这个，你说你，费尽心力的将这苍梧国的权势握在了顾家人的手里，如今你虽然已经不是这苍梧国的国主，可你的身份权力，应当没有人会质疑，你放着好生的顾家老祖不做，要跑来做我的护卫？”
顾寒寻的眼神有些受伤。
终究。
宁宁还是在意的。
也还是恨自己的吧，所以连给自己赎罪的机会，也不愿。
“我知道，你终究，还是恨我的，也是，当初我做的那事，的确是——换成了谁，应该都不会那么轻易原谅我。”
赵书宁道：“你纠结的，就是这个？”
“嗯。”
“不是，顾寒寻，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样想的？”
“当初我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姑姑，他们都是你至亲之人，我本想着好好对你，好好弥补你的，可是之前，我还是利用了你。”
利用。
这个词。
如今从顾寒寻的口中说出，竟然有些别扭。
赵书宁也明白。
当时自己置身于那般场景之中，是十分气愤，也是十分不解的，她尽心尽力的帮助顾寒寻，本想着互帮互助，可是没想到，这厮，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自己。
不过好在。
他虽利用了自己，却没有想过要她性命，况且，当时的苍梧国大权，完全都在当时的国主夫人手上，他从小受尽了屈辱，还断了双腿，过的日子，自然不是赵书宁能够想象的，所以养成了那样的天性，与其说是顾寒寻的过错，还不如说，是上天薄待了他，他虽出生皇室，却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去为自己拼出一个天地。
“顾寒寻，我早就不在意了。”
“可你在那河畔之上，你的眼神，分明是恨极了我，你对我，应当也是十分失望的吧。”
“是失望，不过时隔多年，我早就忘记了那段不快的时光了，顾寒寻，你本性不坏，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是这几百年来，也过得不是很好，我早就放下了，你也不用耿耿于怀了。”
“可我，还没有放下。”
赵书宁有些头疼。
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你看顾寒寻就知道了，以前的他，哪里会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话，他的自尊心，向来是放在最高的位置。
“顾寒寻。”
“我知道，当初是我做错了，你走了之后，我便终日后悔，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很想忘记，可是我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它便在我脑海中愈来愈深刻，宁宁，我避世了几百年，唯一一次出手，也只是因为苍梧国遭遇了不测，若是你不让我为你做事，那往后的几百年，我可能，还是过得如此。”
凄凉。
而不自知吗？
赵书宁叹了一口气。
只能道：“那你跟我进来吧。”
顾寒寻喜出望外，连忙点头。
那张清秀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几百年来难得的微笑。
还未进门。
赵书宁突然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道：“这一次，你不会再骗我了吧？”
顾寒寻闻言。
直接道：“宁宁可在我的灵根之上种上你的精神力，若我还有什么二心，你便可以直接掌握我的生死。”
“你疯了，我一个八品的炼丹师，去掌控你这九品的高阶炼丹师？”
“我自己来。”
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