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如此只是想了想。
便觉得心口处暗暗作痛。
若是那一天真的到来了，自己真的会像自己所说的那般，祝她幸福吗？
答案，显然不是。
他更想，给她幸福的那个人是自己。
“苏沐，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苏沐转过身。
却见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犹如天女一般的女子，此时眼眶处却是红红的。
他心疼得不得了，连忙推开旁边的内侍，走过去，想要给凤苓瞳擦擦眼泪，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很是轻浮。
所以，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却是不敢轻易落下。
“你不要这般，好不好？”
“苏沐，你真是一个胆小鬼。”
“是，我是胆小鬼，你不要这般，我看到了，会——”
“会怎样？”
苏沐沉默了。
凤苓瞳道：“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总是将所有的话都埋在心底，苏沐，我是女子，你难不成，让我来与你说明心意？”
“你？”
苏沐的嘴半张着。
此时他的脸上，全是震惊。
震惊过后，便是大喜。
他手足无措，那样儒雅的一个人，在凤苓瞳面前，却是一再的失了分寸。
“你，圣女——我——”
“我先前与你说过，唤我小瞳即可，四十多年了，你依然没有改过来。”
苏沐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道：“我可以吗？”
凤苓瞳点点头。
苏沐道：“小瞳，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苏沐急了。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凤苓瞳破涕为笑。
“就是没意思。”
“没意思，是对我没意思吗？”
凤苓瞳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对我没意思。”
“那现在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沐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小瞳，那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凤苓瞳扭过头。
故意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从对我说过什么话，我怎么好揣摩你的意思？”
苏沐连忙转到凤苓瞳身前。
“我，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青云国上下，谁不知道苏沐喜欢圣女，为了圣女，这四十多年了，硬是连一个妃子都没有纳。
而且在以前，苏沐也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像正常人一般老去，他觉得生老病死实属正常。
可是遇到凤苓瞳之后，他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形象，在意起自己的容颜，甚至还向颜如玉讨要了那可以保持容颜的养颜丹。
他本来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他对这世界充满了失望，是她的出现，让她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
可若是她离开，苏沐便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你说呢？”
苏沐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乃是凤家之人，你知道的，青云国的起源，便是因为帝尊，你是帝尊的阿姐，我岂敢放肆。”
“那你现在？”
苏沐沉默了。
凤苓瞳却笑了。
“果然，阿湛他们说得对，对于你这种木头，若是我不先开口，只怕这件事，你会一直藏到去世也不与我说。”
苏沐也笑了。
他的笑容，这一次充满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