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倚双眼微微怒睁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支持变法的?”
赖泓博道:“我的想法与苏东坡一样。”
苏轼对于‘变法’的态度大宋人尽皆知毕竟是被流放去詹州的第一人。
刘志倚明白了道:“你可以为你遣散了家人自己留下就能抵罪了?数百万钱粮多少民脂民膏你死不足惜却不足以抵偿!”
赖泓博喝着小酒一脸无所谓道:“你能抓就抓无需与我废话。”
说着他慢慢靠向椅子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刘志倚脸色大变猛的上前喝道:“你服毒了?”
赖泓博艰难一笑道:“这个你没想到吧?”
刘志倚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原本的恼恨变得面无表情淡淡道:“贺巡抚也是死于毒物他至今没有得其所我会让你明明白白的。”
赖泓博转过头去道:“我不在乎那一些我只想为江南西路谋一些生路吧。千秋史册也好骂名也罢人死万事消。”
话音落下赖泓博就慢慢闭上眼头一歪。
刘志倚面色有些不好看又环顾一圈道:“来人将他家人找回来给他好好下葬。”
他身后一个衙役道:“参政这个人罪大恶极应该公审就这样让他下葬吗?”
“办吧。”
刘志倚转身就走了。
赖泓博的死没有令他愤怒多少还有些佩服。相比于躲在阴暗角落蝇营狗苟之辈他还算有些骨气。
刘志倚转头就到了洪州府衙门见到了周文台。
周文台正在忙着整顿商务听到刘志倚回过来再知晓赖泓博就这么自杀了神情不由得有些怪异。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阵子周文台提议到后衙凉亭喝一杯。
原本两人都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却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后衙。
三杯酒下肚周文台轻叹道:“这江南西路我大宋像赖泓博这样的人不少官家将苏东坡留在京中是对的团结王相公文相公苏相公等人也是对的。”
刘志倚道:“光是团结是不够的今天的事之前发生过现在发生过未来肯定还得发生。必须想办法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亏的是国库倒霉的是百姓损害的是我大宋国力……”
周文台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官家每次与相公们开会总是再而三的强调朝廷态度一致没有什么党派之分。虽然朝廷勉强弥合在一起可这天下人心不是官家也不是朝廷里诸位相公能够左右的……”
刘志倚知道周文台的来历喝着酒摇了摇头道:“以往吧我也认为朝廷太过急切手段过于暴烈现在看来还是晚了。若是二十多年前王相公就能这么做我们现在就能安享太平了……”
周文台苦笑一声道:“当初的情形你我即便年轻也是知道的。在那般情形之下王相公能推行变法就是不易了。在激烈的争斗之下种种新法都变了样在地方上又遭到强烈抵制就完全成了恶法。对于王相公的攻讦至今没有停止。告诉你一件秘密。”
刘志倚来了兴趣道:“什么秘密?”
周文台喝了口酒道:“有一次官家在枢密院与二章相公用膳随意聊天说了很多。就有关于王相公的。官家说今日对王相公的抨击还算收敛若是再过当今变法不成将来王相公就是我大宋的罪首万夫所指可能百千年都未必有个正和的评价……”
刘志倚神色动了动神情思索又怪异。
这种话从当今官家嘴里出来着实有些——过于坦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