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他自己问问小婵吧,感情的事,自己做主最为妥帖。”话?说到这里,她又想再点点东果的事情,忍不住补充道,“孩子的婚事也是一样,若是都由爹娘做主,将来怨咱们可怎么是好?”
努尔哈赤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言论,颇有几分不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便是这样。
而且他们挑选的门户和人家,自然都是为了孩子好,为什么要怨父母?
佟子衿也不卖关子,直接拿了自己来举例子:“怎么不会,如果当初我要嫁给你,阿玛不同意,非让我嫁给隔壁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过得不好可不是会怨他!”
这一席话叫人哭笑不得,努尔哈赤无语得直摇头:“哪儿来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完全自己做主也是不可能的,还是要听听阿玛和额娘的建议,毕竟多吃了很多年的盐。
至于额亦都的事,且让他自己去找小婵吧。
说不定那丫头,比她家主子好攻略。
这事儿提了一嘴便过了去,佟子衿压根没和别人说,结果小婵自己找了过来,想问问她拿个主意。
这就要谈成了?
额亦都有点能耐啊!
佟子衿兴奋地捧起了瓜子花生小酥糖,就差拿出小板凳在前排售卖,就见当事人本人忧伤地叹了口气。
“夫人,能不能托老爷说说话,让他别来折磨我了。”
“如果真是我做事哪里得罪了他,我给他磕头认个错,别用这种方法吓唬人。”
啊???
这瓜……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啊!
“你别着急,细细同我说一下,免得咱们误会了。”这还用说,肯定是误会了,额亦都个笨蛋!
但凡他有佟养性半分机灵,有舒尔哈齐三分之一早慧,都不必为自己的亲事愁成这样。
追姑娘追到人家误以为结仇,也是没谁了。
小婵心有戚戚然,只好捋着时间线,一点点从头说起。
额亦都将她叫出正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同她说,两个人傻站在阳光下,好在那日的风不大,太阳晒得人暖融融的。
他不作声,小婵也不吭声,反正她没有话?想说。
两个人就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似的,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当然,额亦都一直在看她,眼睛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小丫头比前几天更好看了,许是那日起得太早,精气神不太好。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有小猫爪在胸口挠啊挠的,有点痒,还有点想揉。
这眼神变得缓和、柔情,就在小婵即将误会的时候,他开口了:“下回见你,我把哲陈部山寨寨主的人头送给你。”
小婵:“……我不要!”
是他疯了还是谁疯了,为什么和人头扯上了关系?
远方飘过来一朵云,顿时挡住了阳光,连带着心情也不那么明媚。
额亦都似乎有些诧异,他不懂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誉,为什么会被拒绝?
他舔了舔唇珠,有几分懊恼。
半晌后又道:“那把我的佩刀送给你,上面沾了很多人的鲜血,是我的功勋章。”
小婵缩忙了缩脖子,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有一种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的既视感。
额亦都要杀她?
可她做错了什么?她还没活够啊!
看她全身都在颤抖,额亦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太清醒。
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害怕”,手还没伸出去,人已经跑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进了正院还不忘把门关上。
她猛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过了半刻钟,眼圈不那么红了,才敢来问问佟子衿,能不能帮忙给她求个情。
这里不是佟府,她只有这一个正院能躲,虽然不担心小姐护不住她,但临死也想问个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他拿我当邪祟吗,要送我人头,还有佩刀,是不是怕我害了小姐和姑爷啊……”
血呼啦的东西,一般都是镇宅好物,也难怪小丫头想多了。
佟子衿闭目呼吸好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男孩子啊,怎么有如此奇怪的情趣呢!
她这个局外人可太开心了,好久没有这种阴差阳错的笑料,一时有点笑停不下来。
“他是不是喜欢你,想送你礼物?”不乱点鸳鸯谱是一码事,误会还是要给人家解释清楚的。
小婵皱着眉头,当即就反驳:“怎么可能!”
谁家喜欢一个姑娘送人头,送佩刀?
再者而言,他们两个人之间连交集都不多,咋可能无缘无故就喜欢她?
佟子衿失笑,看着自家秀气?又好看的小丫头,不觉就带上了一层滤镜:“我们家小婵长大了,怎么就不能有个暗恋的人了?”
她没直接说求娶的事,但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小婵陡然睁大了眼睛,从不敢置信到怀疑人生,徐徐地吐了口气道:“他喜欢哪里?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