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所以你早点说实话,咱们皆大欢喜嘛。”
小雪别开脸:“我没什么可说的!”
“让我猜一下,”付修源淡淡地开口,“这个秘密,跟慈善捐款有关,村长是当事人,你知情,季老师知情,疤痕男知情。但是,普通村民不知道。”
许是被他猜中,小雪眼神虚了一下,当即否认:“什么捐款?我不知道。
“别装了。”余熹微盘腿在她面前坐下,“如果你想让落远村越来越好,最好跟我们说实话。否则……”
她望着窗外孤零零的小土房,说:“你们往后的日子,将永远止步于此。”
小雪眸光一颤,动摇了。
余熹微趁胜追击:“你现在不说,无非就是要保你父亲。但你考虑清楚了,他究竟值不值得你保。”
她在赌。
赌小雪对村子的感情,和对父亲的感情,孰轻孰重。
沉默许久。
小雪问:“你们……真的能让村子变得更好?”
“对。相信我们。”
虽然从进村前就开始不对付,但小雪对余熹微实则有种亲切感。
她知道这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城里女人,对她与落远村没有恶意。
而落远村如今这个局面,却都是她父亲造成的。
纠结片刻,小雪终于将真相缓缓道来。
孟思颖每个季度会给李村长一笔钱,名义上是“慈善资金”,但实则,是买通人际关系。
这笔钱,比起真做慈善要付出的金额,少了很多。
他们达成协议,资金全数进了李村长的口袋,他则全力配合孟思颖“表演”公益。
孟思颖发的那些微博,李村长都知道。
他越是富得流油,就越希望村民狭隘无知。
除了村子里一些重要的人被他花钱买通外,其余普通村民不擅上网,对慈善之事一无所知。
村人就这么被蒙在鼓里,成为李村长和孟思颖做秀的棋子。
落远村几乎处于半封闭状态,村长也不允许村民随便下山,就是因为,怕他们知道了以后来闹。
因而,余熹微和付修源上山后,李村长表现得那么戒备。
疤痕男是李村长的儿子,小雪的弟弟,从小哑巴,昨晚被派来偷两人的身份证,就是为了摸清他们到底是谁。
这一年来,小雪看着父亲越发富有,她也越发地痛苦。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她却无可奈何。
余熹微提出疑问:“那从我上山起,你就对我抱有敌意……”
“不是故意的。”小雪撇嘴,“我怕你跟孟思颖一样,都是想利用我们作秀。”
“季老师跟我说捐了,他也被村长买通了?”
“不,季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因为我爸威胁他,如果说出去,以后就不给村里的孩子请老师了。季老师舍不得孩子们,只好替他隐瞒。”
余熹微和付修源面面相觑。
“小雪,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才十七!这是应该读书的年纪!”
小雪眸光暗下来:“我初中就辍学了,爸爸说不需要。多亏季老师私下教我。”
“你爸爸现在这么有钱,为什么不供你上学?”
“那些钱,他要自己花,还要给我弟弟娶媳妇儿。”小雪自嘲地笑笑,“女孩?女孩不重要,不用读书,不用掌握知识,不用知道外面的世界,只要老老实实嫁人、干活就行了……”
“错了。”余熹微打断她,“你父亲这个观点,错得很离谱。女孩子也有享受教育的权利,你那么聪明,就应该读书,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雪怔怔地看着她,呢喃道:“季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季老师教一辈子的书,性格比较文弱,他无力反抗你父亲的霸权。但是,”余熹微抬头,扬起笑容,“我们可以。”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眼中,汇聚成比星星还亮的一个光点。
她没有说大话,她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小雪被她的笑容感染,怔了半天。
付修源也侧目看她。
余熹微杏眼弯着,眸中的狡黠猝不及防撞进他心里。
这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
付修源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