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也跟包恩娜一样，嫌弃她，或者从此对她息了心思？
倪暮凡心里还是慌的，以前对身世有狐疑，双脚有种不知道踩在哪里的感觉，好像随时就会天崩地裂，不安全的感觉那么强烈。
而现在，家人们都很爱她，并不会因为血缘而对她有疏远。
这反倒给了倪暮凡信心与力量。
她好像没以前那么怕了。
暮川观察她的反应，又道：“你知道，人的第一印象往往会决定很多事情。
所以你的身世，我思前想后，与其让娜姨先跟阿哲说，还不知道会被她添油加醋、夸张曲解成什么样子，倒不如我亲口告诉他的好。
我在来的飞机上，把阿哲叫过去，单独说了这件事情。”
倪暮凡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曲起，却什么也没抓住，讪讪地笑着：“是吗……他都知道了呀。”
“嗯。”暮川又道：“他很震惊。”
倪暮凡不说话了。
暮川回了几口饮料，将其放在茶几上，默了好一会儿，又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倪暮凡低下头：“我……”
暮川安静地等。
倪暮凡眼中有泪水盘旋，在坠落之前用力擦去，深吸一口气道：“我的婚事，还是听爹地妈咪，还有哥哥的意见吧。我现在年纪小，有些事情看不全面，但是你们这么爱我，一定不会舍得让我受委屈，也一定会为我选择最正确的婚姻。”
暮川很欣慰她一夜长大了。
但他也特别心疼。
因为飞机上，当李昊哲知道一切之后，说出的第一句，就是：“川少，那我如果跟圈圈在一起，你还会重用我吗？”
只这一句，暮川已经替他家大妹提前碎了一遍心了。
暮川问：“你爱她吗？”
李昊哲点头。
暮川又问：“你爱她，但是远没有到为了爱她，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是不是？”
李昊哲想了会儿，说：“我父亲是第一代的内家子，我是第二代，我的任务就是对主上忠贞，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从我清楚脖子上这块玉谍的责任后，我就一直在努力，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我渴望披荆斩棘、英勇无畏地在战场上获得荣光，为你保驾护国，我也渴望能成为别人仰视的对象，成为家族的骄傲。”
暮川：“阿哲，你没有说重点。”
李昊哲痛苦地低下头，开始默默流泪。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答案避重就轻？
可圈圈居然是萧厉南的女儿，她怎会是萧厉南的女儿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手握重兵，会不会有一天跟暮川站在对立面上，然后万劫不复？
暮川：“阿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论发生任何事，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对你的重用，与你跟谁结婚没有任何关系。”
李昊哲猛地抬头，眼中绽放出点点光华。
暮川紧跟着又道：“但是，圈圈不适合你。”
李昊哲双拳收紧，刚想争取，又听暮川道：“最近几年你就专心搞事业，也别谈恋爱了，等你搞清楚该如何爱一个人，再说吧，别耽误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