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负责关门的孙姐站在门口抱着胸望向她,和善的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入夜的晚风打在脸上还是很冷,马路上已经亮起了橙黄的路灯,奶茶店只门前亮着招牌的灯。
“嗯。”
许望川应了一声,从里面走了过来,准备晚上的工作。
孙姐站在门口等她出来,见她过来了,伸手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神秘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啊。”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每次只要那个女生过来,许望川都会走神厉害,半天都清醒不过来。
虽然如今社会同性婚姻并没有合法,但她也看见过很多同性情侣举止亲密过来喝奶茶,许望川那个好朋友就是。
貌似小许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还是她好朋友的女朋友。
许望川踩在门槛的脚步一顿,冷眸寒意十足地看向孙姐。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许望川看过来的眼神似一仞冰刀,冰冷异常。
“不是,您想多了。”
许望川面无表情地否认了,站在门前伸手帮她关上铁闸门。
“诶诶,是的是的,明天记得继续过来上班啊。”
孙姐也是个老人精,见她神色不对,也不敢再调侃她什么。
这孩子心思沉得厉害,也格外懂事独立。
“那我先走了,再见。”许望川替她锁好门,打完招呼往马路另一头走去。
微弱的路灯荧光打在高瘦女孩身上,本是温暖的灯光,却似乎被女孩周身冷冽的气质隔绝在外。
女孩的背影显得格外冷漠孤僻。
孙姐站在门口等车幽幽地看着她,这孩子真的独立得让人心疼,年轻人的朝气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死气沉沉的,哪怕身上多一点欢乐也好啊。
许望川揣着手机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眼眸静静地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里与她一直土生土长的小乡村截然相反,几乎看不到幽静落后这些词。
不同于那些家境小康甚至富裕的大学同学,许望川来自一个穷山辟野的小山村,但命运还是和她开了玩笑。
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掉了,父亲则在她一个月的时候也病发身亡,徒留下不到一岁的女儿和年迈的父母。
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命硬克父克母才导致悲剧,但许爷爷是个开明的人,从来没有怪尚且年幼的许望川。
他对唯一的孙女抱满了希望,请村里有名的文化先生,给孩子取了望川的名字,寓意为登高望远,川流不息。
但不幸的是,许爷爷在她一岁的时候还是生病去世,甚至没有看到孙女最后高中状元,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保送省重点高中,最后以668的高分上了全国一流学府北远大学。
如今许家只剩下一身病的年迈奶奶和一个在外上学的许望川。
所以从小到大对于一些东西,她从来就不曾渴望过。
毕竟她在同龄人还在读书的年纪就已经担负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
许望川低头苦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真正开心过。
或许刚开始遇见沈念一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小小的开心,但最后都被苦涩淹没,再无其他情绪。
奶奶的病需要钱,她的学业需要钱,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她什么都不是。
爱情于她而言太奢侈了,她已经很满意现在平静的生活了,她现在只希望奶奶能再多陪她几年就足够了。
思及此处,许望川挺直疲惫的脊背,快步向附近那家酒吧走去。这个点,她还可以再挣挣代驾的小费。
站在人群稀少的酒吧门口,她看着进出的人等待机会接生意。
像她这样没有资历的学生,不能上平台接单,只能通过价格便宜揽客。
她就这样靠着路灯杆下寻找顾客,一般找她做代驾的女客户比较多,给的小费也多。
一方面是看她是女孩子,其次就是这个女孩子长得不错,身材很好,可以趁机摸两把。
只要不过分,许望川都可以接受。她就这样站在这里等待她今晚的第一个客人。
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出来,许望川看了一眼手机,心情有点糟糕。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酒吧里终于出来了一行人,好友方简舟喝得醉醺醺全靠在女友身上,而面色酡红的沈念一则是小心扶着她往路边走来,她们身旁还有她认识的室友和那个不认识的女孩。
黑眸看了一眼娇俏的女孩,她抬腿迅速甚至是急迫地往回走。
“许望川。”
正当她的身影快要隐匿于黑暗的街角时,喝多的方简舟喊住了她。
她们之间隔了十多米的距离,她转身的时候对上了女孩稍讶的眼神。
月光下方简舟一脸惬意地靠在女孩肩上,女孩也眉眼恬静地回望着女友。
各方面都很般配的两人站在那里极为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