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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One Night in 北京(2 / 2)


顾霄赢弱的身体,永远比不上?苏文那人高马大的丈夫。

他和她的丈夫一样,都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也?都为此而奋斗了一生。

他一直在有意识的跟阎佩衡比,从?各种方面,想?击垮他的事?业,击垮他的一切。

但在此刻,顾霄还?是败了,他终究还?是败了。

就败在那句老话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阎佩衡培养的,是自己的族类,虽有阎军那样的不孝孩子,但他们平时?或者也?不孝,不仁不义,但真正到危难关头,他们依然决然,保卫的是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辈和根本。

所以,阎军才会在他提出要帮忙打?官司时?,半路跳车,提钱去跟父亲赎罪。

南洋人亦然,他们保护的,永远是南洋的荣誉,所以他们能残忍的弑掉他这个亦父亦师的人。

前进吧,新加坡!

那杆枪上?写着呢。

望着阎佩衡出了门,顾霄的裹尸布在他手里,轻飘飘的,被越带越远,从?此,他死都不得安宁了!

生无归国?,死,无归宿了。

……

都这样儿了,顾霄当然不走了。

他来的时?候带了四百万,是支票,且不说在新加坡那边的公司怎么样,那么一大笔钱,够他在301医院造的。

有阎佩衡亲自打?招呼,这间病房和安保目前不会撤,暂且,让他呆着去吧。

用院长的话说,他要想?拨掉喉管,至少一个月呢。

至于何时?康复,可就不好说了。

回家之后,阎佩衡进了书房,把那块小毯子搭在胸前,默默的坐着。

陈美兰和阎肇进了厨房,一个摘豆角,一个在烫西红柿的皮,大热天的,人只想?吃点凉的,清淡的,任何肉类都不想?碰。

阎肇既然给陈美兰挖了个坑,肯定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陈美兰等着呢,在等这个黑心鬼审问自己。

但他一张嘴,陈美兰还?是给吃惊坏了。

“美兰,曾经?,我跟周雪琴离婚的时?候,她曾说,小旺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小狼,大概是个短命鬼。”开门见山,阎肇说。

周雪琴跟阎肇离婚前,吵的特别厉害,当然骂了很?多伤人的话,要不然,大儿子才七岁,小儿子三岁,阎肇在战场四年,刚刚回来,对?周雪琴愧疚那么深,不可能离婚的。

陈美兰在烧水,准备烫西红柿,虽然特别吃惊,但她笑了笑,示意阎肇继续说下去。

“她让我娶你的时?候,曾说你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也?是唯一会对?小旺和小狼真心好的好后妈。”阎肇又说。

陈美兰没提过?,但她发现?,阎肇似乎是发现?自己重生的事?情了。

可她没觉得自己哪儿露了馅啊。

到底是从?哪儿,阎肇发现?的?

顿了会儿,他又说:“最近一段时?间,吕靖宇在首都做生意,我听?人说,他醉酒之后,跟人不止提过?一回,说阎佩衡的三儿媳妇,曾经?差点就跟自己成了一家,谈婚论嫁的时?候周雪琴亲自上?门,而且对?他的孩子们特别好,他才舍了你的。当然,周雪琴的身份,她和小旺,小狼的关系,吕靖宇现?在也?吹的,整个首都,生意场上?人尽皆知。”

吕靖宇目前在首都做生意,刚来不久,还?没有站稳脚跟。

而阎佩衡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能量在首都也?算能横着走的了。

毕竟,能在5分钟内,在首都拿到低空飞行权限的人,全?首都也?就那么几个。

商人在生意场上?混都需要一个后头,当大官的后台,这个后台平时?没什么大用,但万一在生意竞争中,有人想?要整他,或者在不公平竞争中,想?要给他施以黑手,他就用得上?了。

吕靖宇肯定会跟人讲周雪琴和阎肇的关系,以及身后的背景。

这种关系平时?用不上?,但万一有人想?搞吕靖宇。

阎佩衡就是他的后台,靠山,他就可以来求,让阎佩衡动用关系,保他。

至于跟她曾经?的关系,应该是酒后吹出来的,那家伙有个酒后爱吹牛的毛病。

“我看得出来,你对?五星级酒店那种地方,特别熟络……”看陈美兰目光一厉,阎肇立刻举起双手,两手豆角,投降的姿势,但话没停:“而且你昨天晚上?,还?喊了一声吕靖宇……”

陈美兰还?以为他没听?到呢,但是你看看,这男人,啥都听?到了。

黑心鬼,陈美兰当时?摸了一下,他的心跳都没加速,睡的稳着呢。

陈美兰瞪了丈夫一眼,没说话。

虽然阎肇不明白什么是活了一辈子,死了再重生。

但他至少能推断得出来,当时?,急着让他去陈家村,自己后脚去了吕家庄的周雪琴,应该是提前知道了某些事?情,才会那么着急的嫁给吕靖宇,并且,把他推给陈美兰的。

其实这些事?情是可以串起来的,周雪琴的人品阎肇特别清楚,她既爱钱,又爱虚荣,目的性?还?那么强,突然之间让丈夫娶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又去给吕靖宇的孩子当后妈,这种反常的行为,能没有原因吗?

不过?原来阎肇只怀疑周雪琴,从?来没有怀疑陈美兰。

而就在昨天晚上?,那种跟上?辈子一样的环境,又在她刚刚跟阎肇折腾完,特别疲惫的情况下,因为隔壁吵的太厉害,眯眯糊糊,喊了一声吕靖宇,阎肇把这些事?情给串起来了。

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阎肇敢肯定一点。

陈美兰跟吕靖宇,也?曾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当然,还?是在吕靖宇住得起五星级酒店的情况下,再往远里推断,答案不是跃然欲出,周雪琴之所以当初那么急着嫁给吕靖宇,就是因为吕靖宇将来能带她住得起五星级酒店。

所以,虽说阎肇不能理解重生。

但他因为陈美兰喊了一声吕靖宇,解了多年的困惑。

周雪琴之所以急着要嫁吕靖宇,而且不介意自己跑上?门,并且,撇下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家的孩子当后妈,这种种反常行为,是因为她断定,吕靖宇在将来,能带她住得起五星级大酒店。

她是逐着金钱,享受,以及名利去的。

去了之后,带着吕靖宇天南海北做生意,赚大钱,在广州盖楼,在首都买地皮,一路势如破竹,飞黄腾达。

但她要跟阎肇是夫妻,这些,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呢,继续说呗。”陈美兰边听?边笑,又说。

阎肇顶多也?只能猜到这么多,默了会儿,撇开了眼睛:“剩下的我就猜不到了,等你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我不着急。”

夫妻已?经?五六年了,阎肇原来以为陈美兰深爱着自己,后来渐渐发现?,她似乎并不爱自己,也?不怎么爱她自己,除了孩子,也?不爱任何男人。

情爱这种东西,似乎并不在她所拥有的感情之中。

家务上?,他可以废了陈美兰的两只手。

至于享受方面,除了给予他能给予的一切,剩下的,阎肇无能为力。

水磨石穿嘛,他这人坦坦荡荡,有的是耐心和功夫,一辈子呢,到底怎么回事?儿,反正他对?她很?好,早晚有一天,她肯定会告诉他的。

所以,阎肇特别坦然。

再说陈美兰,要说告诉阎肇重生的事?,她完全?可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在想?,自己该隐瞒那些事?,又该把那些事?坦诚以待。

因为像小旺入少管所,小狼会因为病而在病榻上?一辈子,圆圆会爆肥又爆瘦,经?商受了很?多苦,又被阎西山拖累在病榻前将近两年,陈美兰不想?说,她不想?说这些悲惨的往事?。

要绕开这些事?,吕靖宇和阎西山,她都可以说。

而且她要坦白的,仔细的说。

至少要让阎肇知道,她比他上?辈子遇到的两个男人都好,都优秀。

优秀一百,一千倍。

不过?既然阎肇不着急,那就等她想?好了,等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再慢慢说呗,是不着急。

“行,那咱们晚上?说。”陈美兰于是说。

阎肇立刻说:“开个宾馆,国?际酒店的话,我得……再等几天吧,我还?有笔钱,马上?下来。”什么人嘛,动不动想?住国?际酒店,这人咋这么膨胀了?

“疯了吧你,还?国?际酒店?一晚上?八百块呢,住八一宾馆吧,爸那儿有招待票,省钱,今晚就行。”陈美兰笑着说。

阎肇看了会儿妻子,也?是低头一笑。

很?奇怪,这个总是温温柔柔的女人,眸光柔柔的,一只西红柿在她手里都会显得特别可爱,本来阎肇不爱吃柿子,但给她剥了皮,他就会有种吃欲。

很?可笑吧,阎肇已?经?三十四的人了,可他会有一种荒唐的想?法,想?吃了陈美兰手里的西红柿,继而吞吻她的手指,胳膊,耳垂。

这种想?法,荒唐的简直像个流氓。

不过?说起流氓,阎肇又想?起一件事?来,他说:“对?了,最近吕靖宇有笔高利贷到期了,他应该还?不上?,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鱼龙混杂,有些人放贷款,就有些人赖贷款,我听?人说周雪琴跟他正在办理离婚,而他俩离婚,并不是真离,应该是为了转移他们的固定资产,位于广州的两幢楼,吕靖宇怕高利贷的人要收走他的楼。”

“然后呢?”陈美兰问。

阎肇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我曾经?带过?的一个小兵,在高利贷公司跑催收,而现?在,驾车撞人,只要不是酒驾,毒驾,以及不被认定是蓄意撞人,就只赔钱,不入刑。”

社会变的越来越复杂,再也?没了曾经?的非黑即白。

尤其是高利贷行当,债主想?赚高额利息,欠债的人想?昧了本金一走了之,吕靖宇脑子很?滑,而且对?周雪琴很?信任,估计他欠了高利贷,但是没钱还?,自认为自己够聪明,想?以离婚的名义,把自己搞成孤假寡人,继而,赖掉别人的钱。

但是债主给他准备的,就是车祸丧葬一条龙。

而这种事?,外?人看在眼里,没有办法的。

没有人能帮得了一个被金钱熏昏了头,迷住了眼睛的人。

且看这回,吕靖宇和周雪琴能不能从?高利贷那儿全?身而退吧。

路是自己走的,两个加起来快八十岁的人,难道还?要别人教他们怎么做人?

天热,Jim和小旺当然出去鬼混,买冰棍儿了,大概不知道父母回家了,小旺进门就在嚎,而且还?是假女声:“想?捧着你的心,捧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Jim举着一个给唆的长长的绿舌头,高高一声:“OneNightin北京,我留下许多情……”

这歌,是最近火遍大街小巷的《北京一夜》。

但阎肇从?来没听?小旺装过?女人嗓门,而且什么叫捧着心还?捧着脸,这不耍流氓了,他唱的这是啥?

阎肇本提着菜刀,一下就从?厨房窜出来了。

父子对?视,场面极度尴尬。

好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救了小旺和Jim的命,俩孩子跑去接电话了。

阎肇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回头看陈美兰,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现?在的孩子,唱的都是什么。

圆圆就在院里学钢琴,这会儿也?回来了,敲开门,嘴里也?在哼哼:“人说百花滴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看闺女进了门,阎肇从?冰箱里给她拿出她的小水杯,让闺女喝水。

看闺女捧着水杯哼哼唱唱的走了,回头对?陈美兰说:“听?圆圆唱的这首歌,多好听?,再听?听?小旺和Jim唱的,什么嘛,真是。”

这男人,简直偏心的没眼儿了,孩子们唱的根本就是一首歌,好吗?

《北京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晚了点,记得留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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