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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吃男人(1 / 2)


谁也没想到会闹出这样一场乌龙,郑修贤再三求饶,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其?余人从郑修贤和傅凌川的争执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来都来了……

尴尬不过两秒,大家就兴冲冲的爬上游艇,每个人都乖乖坐好,仿佛出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等着驾驶员把他们送到对面的岛上去。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

岛上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多出来一倍还有余的客人,连忙用对讲机通知庄园里面的人,赶紧再收拾几间房间出来。

工作?人员感到很焦虑,有个人比他们更焦虑。

几天?前,元媛找他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除了元媛夫妇,就他一个人。上岛的目的是为了放松,享受一段安静的休假时光,听说?人很少,而且都是自家人,元闰才答应过来的。可现在?,周围全是他不认识的富家少爷、富家小姐,兴许认识,两年前他被元成慈安排着参加了一个宴会,当时见?到了好多陌生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是怎么打量他、带着玩味的笑容注视他,他不确定今天?上岛的这些人在?不在?那场宴会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元成慈没有出轨,他妈也不是小三。元闰知道这些,却还是没法在?这些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面前抬起头来,这一刻,他甚至想转身就跑,跳进水里,干脆游回对岸算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元媛叫他,“元闰,你想住哪?”

这个岛看着不小,实际上就那么一片住宅区,前面有一栋朝海的八层酒店,还有一栋四层洋房,洋房旁边有个休憩花园,酒店正门口则是清澈的游泳池,还有一个回廊观景台。岛的后面是小树林,还有一大片草坪,可以用来户外活动。这就是整个岛,退潮的时候感觉大的可以在?上面走一天?,涨潮以后海滩都没了,就剩下住宅区和小树林,看着还没一家学校大。

元媛知道元闰对这种?情况感到不自在?,所?以想带着他一起住到洋房去,傅凌川说?了,洋房里一共有六个卧室,足够再装下一个元闰了。

元闰看看远处的建筑,刚要张口,就听傅凌川果断的给他做了决定,“他住酒店。”

元闰:“……”

郑修贤啧了一声?,“哎呦,人家弟弟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替人家回答了,知道知道,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打扰你和元媛的二人世界么,别墅归你们夫妻,我们这群单身狗,麻溜的去住酒店,这样行了吧?傅二少?”

郑修贤一边说?,一边走到元闰身边,勾住了他的肩膀,他用一种?凄凉的语气说?道:“苦了你了,有这么一个姐夫,生活一定很艰难吧。”

林风临笑着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去房间放东西吧,这么多人,今天?天?气又不错,不如中午吃烧烤?”

边说?边走,很快,这俩人就把元闰带到酒店去了,大家说?说?笑笑,也都纷纷离开,元媛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不禁勾了勾唇,“郑修贤还是挺好的。”

他看似奚落傅凌川,实际上是化解了元闰的尴尬,三言两语将元闰划到了他的阵营里,仿佛他们很熟一样,在?傅凌川的小团体中,郑修贤虽然不着调,但确实是能管事的二把手,他率先接纳了元闰,那元媛就不用再担心别人排斥他了。

说?到底,都是年轻人嘛,没有上年纪人那么保守,也不会因为出身就否定掉一个人的全部。

元媛心情不错,她看向傅凌川,“我们也走吧?”

傅凌川垂眸,慢慢张口。

“好啊好啊!快点进去,我还想出来挖螃蟹呢!”

元媛:“……”

傅凌川:“……”

他们一言难尽的回过头,只?见?武思柔甜甜的笑着,就站在?他们身后,她穿得厚厚的,白色的蓬松羽绒服像是一朵棉花糖,她眨着天?真的双眼?,好奇的问向元媛,“冬天?海里还有螃蟹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螃蟹。你怎么还在?这里?”

武思柔撇了撇嘴,“这不是等你带我回房间吗,我不想住酒店,今天?我想和你住一起,咱们今晚一起睡好不好,我给你做美容,给你按摩,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住过了。”

元媛面无表情的戳破她,“不是好久,是咱俩从来就没一起住过。”

武思柔神情一僵,她看过去,发现傅凌川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武思柔心中警铃大作?,更加坚定了今晚绝对不可以让这俩人离开她的视线半步,“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睡!”

……

很好,撒娇不成,就改撒泼打滚了。

元媛要是连她这样的小女?生都搞不定,那也不用想着重新发展朱家弄堂了,任武思柔使出各种?招数,她自八风不动,武思柔气得直跺脚,最?后还是被工作?人员领到了酒店那边。

上午大家都有新鲜感,围着整个岛绕了一大圈,东边看看,西边瞅瞅,每个人都在?怀念自己?的上学时光,中午,烧烤台准备好了,大家都凑到露台上,穿着外套,一边烤肉,一边烤手。

元闰一开始还放不开,别人跟他说?话,他就随意的应付一两个字,等到开始烧烤,大家发现了他炉火纯青的烧烤技能,顿时,他被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男人跑到他旁边观察他是怎么烤的,女?人则把自己?的烤串递过去,让他帮忙烤,元闰非常有成就感,来者不拒,俨然已经成了一名专业的烧烤工。

烤鸡多年,他这个技术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和元闰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他本来就长得好看,性格虽然腼腆,但这也证明了他不会作?妖,没有心机。小奶狗的款式一直都招女?生喜欢,在?场人几乎都比他大,乖乖帮忙烤肉的元闰弟弟瞬间博得了所?有女?性的好感。

至于男性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管了。

……

元闰烤肉外焦里嫩,冒出来的香味让人恨不得把这个烧烤台都咔哧咔哧嚼了,再看另一边,元媛烤的肉,无一例外黑漆漆,武思柔原本还坐在?她身边,后来她镇定的点评了一句,再烤两分钟就能当炭用了,然后火速抛弃了她,跑到元闰那边等投喂去了。

她心里最?在?乎的当然还是元媛啦,但继续待在?元媛身边的话,她可能会饿死。所?以,为了生存,她必须短暂的投敌叛变半小时,等吃饱了,她就回来了。

……

对比差距实在?太?大,连郑修贤都看不下去了,“你们家不是开餐厅的吗,怎么你烤个肉都这么惨烈?”

元媛默默翻动面前的肉块,“这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我又不是厨师,要这么说?,你还是做包装的,那你会三十六种?打蝴蝶结的方?法吗?”

“你别说?,我还真会。”

怕元媛不信,他当场蹲下,抽出自己?运动鞋的鞋带,当着元媛的面,给她打了一个圆胖圆胖的大蝴蝶。

元媛:“……”

弄完以后,郑修贤还对她挑了挑眉,眉眼?中满是得意和挑衅。只?要不提起他前妻,郑修贤就还是那个充满个人魅力的花花公子,他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女?生电晕。

当然,不包括现在?这种?情况,他现在?就是纯粹的在?挑衅元媛。

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元媛张口:“帮我换个夹子好吗?”

郑修贤自然不会拒绝,他接过元媛递过来的旧夹子,想要绕过元媛,去拿一个新的过来,趁他走过去的时候,元媛精确地踩上他的后鞋跟,也就是那只?没有鞋带的鞋。

郑修贤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趴到地上不说?,他亲爱的运动鞋已经离开了他的脚,大家清晰的看到他袜子底上印着一句话——我很臭,但是我很温柔。

众人:“……”

郑修贤:“……”

日。

元媛优雅的收回小腿,面带微笑,深藏功与名。

她手上的那块肉估计又要牺牲了,傅凌川坐在?她对面,烤好一盘子,他递给元媛,然后把元媛手底下那块还泛着血水的牛肉拿过来,继续任劳任怨的烤。

刚刚元媛就看到了,他烤好了很多却不吃,就放在?盘子里码着,那时候元媛就猜测他可能是给自己?烤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望着盘子里按照类别、大小规矩摆好的烤肉,元媛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她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几秒之?后,才慢慢吃起来。

中午吃过饭,大家都有点累,有的直接回去睡觉,有的则坐在?洋房二楼的客厅里闲聊,吃饱喝足,大家的精力都不如之?前旺盛,聊天?也是安静的聊,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下午的时候,有几个人外面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元媛先在?房间里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她站在?顶楼的小花园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海浪缓慢又不容忽视,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推动着沙滩。越到下午,浪头越大,从元媛站的位置,她都能看清浪花卷起的高墙。冬天?其?实不适合来海滩玩,毕竟海水很冷,没人敢下去,但即使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也比坐在?铜墙铁壁一般的办公室里好多了。

望着永远不疾不徐的大海,好像自己?的心情也能渐渐平静下来。

*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大家打球的打球,看电影的看电影,一直到八点钟,郑修贤才张罗着大家一起玩游戏。

多人游戏总共就那么几个,外面是呼啸的寒风,七八个年轻人坐在?温暖的客厅里,有的人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好姐妹挤在?一起,有的人则随意的躺在?地毯上,慵懒的回答别人提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玩得挺开心,直到某人提起自己?刚失恋。

深夜的人们都格外脆弱,总是会想起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这无可厚非,大家都能理解,但大家没法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要在?郑修贤在?场的时候提这么恐怖的话题。

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躺在?地上玩手机的郑修贤蹭一下坐了起来,“失恋算什么?我还离婚了呢!”

众人:“……”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受过几次情伤,当然,武思柔和元闰这俩二货除外,他们一个专心致志追星,另一个专心致志追鸡,目前对普通人类还没有别的想法。

“我总说?她是骗子,其?实,她不是,我才是。”

一反常态,今天?郑修贤没有哭哭啼啼的,他靠着沙发,一条长腿曲起,长叹一声?,他继续说?道:“能走到离婚这一步,我们都有错。从表面看,我好像比她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实际上,我俩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不多,只?不过早在?离婚前,她就已经在?经历这个过程了,怀疑、难过、挽留、挽救、最?后死心,而我……是离婚后才开始这个过程的。”

突然正经起来的郑修贤让所?有人都觉得措手不及,连武思柔都不说?话了,就愣愣的看着他。

看起来最?荒唐的人,其?实是心里最?清楚的人。他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也知道从离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他这段感情就已经彻底完蛋了,心里的伤痛太?大,他需要发泄,如果他把这些情绪发泄在?前妻身上,那最?终结果只?能是对两个人造成同样的二次伤害。

所?以,他从不去打扰他的前妻,再荒唐、再没出息,他也只?会展现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他知道这个死心的过程需要很久,但他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夸张的哭诉、喋喋不休的念叨,好像这样就能加速这个过程一样。

很可惜,那是没用的。

空气变得安静。

不是他们不想安慰郑修贤,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从他说?的话就能听出来,郑修贤已经看得很透彻了,在?场的除了他,谁都没离婚过,也没这么轰轰烈烈的爱过,哪怕想举个例子说?明一下,都找不到例子。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所?谓过程,不过是你给你自己?找的借口。”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脑袋都往傅凌川那边看去。

傅凌川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仍然垂着眼?眸,暖光照在?他身上,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本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面部柔和了很多,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尖锐。

“没有做过任何努力,你自己?就给自己?判了死刑。还美其?名曰这就是一个所?有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好像这样,就能遮掩你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事实。”

“你说?你爱她,那我问你,从你们出现问题,一直到离婚,你试着跟她解决过你们之?间的问题么?你反思过自己?么?哪怕当时你把喝酒买醉用的时间里的十分之?一用在?她身上,你现在?都不会坐在?这儿,和这群单身狗玩得那么嗨。”

众人:“……”

感觉有被冒犯到。

元媛转过头,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然后才把头转回来,继续听他们说?话。郑修贤收起了笑容,没有表情的他看上去竟然还挺冷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起眼?睛,直直的看向傅凌川:“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傅凌川放下酒杯,平静的回望他,“这是你的婚姻,不是我的。但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们已经离婚了,哪怕你们的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郑修贤皱起眉头,他慢慢抿起唇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傅凌川看了看他,又补充一句:“婚姻比恋爱更难,需要两个人的共同维持,好的爱情,永远都是最?舒服的状态,好的婚姻,永远都是最?幸福的状态,这里面学问很多,你还要多多学习。”

说?完,傅凌川换了一个坐姿,等他重新坐好,他才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脸诡异的看着他。

包括元媛。

没人敢问傅凌川,所?以在?他奇怪的看过来以后,大家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但武思柔憋不住,她脑袋不动,把屁股一点一点挪到元媛身边,然后十分费解的压低声?音,“他为什么这么懂啊?”

元媛:“……”我也想知道。

听傅凌川的语气,他好像有很多恋爱和婚姻的经验,元媛扭过头,看着傅凌川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说?话了,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尴尬,有人用小腿碰了碰元闰的膝盖。

所?有人当中,元闰看着最?嫩,也最?好说?话,他笑着问道:“弟弟今年还在?上学吧,学的什么专业?”

元闰看了他一眼?,“文艺学。”

那人更感兴趣了,“看不出来,还是个文艺青年,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看很多书?”

元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自从入学以来一本书都没看过,憋了半天?,他看向元媛,想让元媛帮他解围,可元媛接收到他的视线以后,默不作?声?的转过了头,元闰视力很好,他清楚的看到元媛的嘴角飞快的翘了一下。

元闰:“……”

没办法,他只?能含糊的应道:“差不多吧。”

他在?心里祈祷着这人可别再继续问了,然而整个客厅就他俩在?说?话,如果他俩也不说?话了,那这天?就真的没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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