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成一件大事,她心情愉悦,这个创意园十分的大,不是封闭式管理的,好几条马路横穿而过,交通很方便。
司雪梨正朝着庄云骁停在马路边的红色跑车走去,结果又看见刚才在办公室遇见的两婆孙。
女人应该是完成任务了,因为家政围裙已经被她摘下,露出一件白色的毛衣和一条黑裤。
此时两人坐在花圃上,掰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女人把大的那一半仔细去了皮后,用纸巾裹着,递给老婆婆,然后自已吃小的那一部份。
“真孝顺啊。”司雪梨不由得多看两眼,由衷感叹,现在很少见年轻人对老人这么耐心的,大多数都是嫌老人家麻烦。
庄云骁顺着司雪梨的目光看去,一个红薯掰成两份,而且就老人身上的衣服洗到掉色了还穿着,证明两人的家境不怎么富裕,否则年纪轻轻也不会来做打扫的活。
想到上次在药店没有付钱的药,也不知道最后中年女人是自认倒霉还是让那女人掏钱补贴,庄云骁想了想:“你有没有现金。”
“有。”司雪梨摸出钱夹,虽然现在是无现金城市,但庄臣总是习惯往她的钱夹里放一千几百,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她打开一看,里面八张红纸币,全部拿出来:“呐,你要现金干嘛。”
庄云骁接过,没有解释,迈步朝着两婆孙走去。
乔好好正在专心吃红薯,以及照顾奶奶吃红薯。
奶奶有阿茨海默,影响了部份神经,导致手和脑袋总是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比如简单的进食运动,人总是自觉就把食物放进嘴里,但这个举动对于奶奶来说,则有些困难。
因为一个简单的举动总是牵扯着无数的神经线,需要这些神经紧密配合才能完成,奶奶现在就是被病影响了神经。
乔好好一边吃一边及时清掉掉落在奶奶衣服上的红薯屑。
司雪梨一直站在不远处观看,从庄云骁在她手里拿钱走向那对婆孙她就好奇了。
按理说她哥可不是一个同情心爆棚的人,不会因为觉得对方可怜就想塞对方钱。
加上她观察到年轻女人的举动,真的很孝顺呢,而且清理红薯屑不是直接拍落在地上,而是用掌心拿着,没有污染这个干净的地方,一看就是很有教养和礼貌。
司雪梨继续站着,想知道她哥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乔好好清理红薯屑清着清着,余光映入一双脏兮兮的黑色运动鞋,她愣了一下,随即抬头。
噢。
竟是刚才在办公室所见的男人。
刚才她满脑子都是害怕被人投诉要扣工钱,所以对于来者根本没有细看,只知道来者是一男一女,女人说话很温柔。
现在没了工钱的担忧,乔好好才发现眼前站着的男人,帅得惊为天人。
乔好好知道她这个形容有点夸张,但她第一眼看过去,确实是这种感觉。
他刘海偏长,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底下若隐若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得他的瞳仁有紫色的光闪过,那是一张再张扬不过的脸,刚毅,分明,剑眉,星目。
最格外吸引的是,他那一身簌簌往外冒的邪气,下意识就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乔好好下意识把奶奶往身后挡,正想问你是谁,结果却看见奶奶情绪激动推搡着男人——
阮婆嘴里骂咧咧,两只苍老的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手在空中挥舞:“你个色胚,盯着我囡囡看干嘛,打死你,打死你!”
“……”庄云骁汗颜。
他盯着她囡囡看?就这姿色?
明明是她囡囡盯着他看好吗!
乔好好的警惕顿时变成尴尬,同时她也从男人眼里看出一丝轻蔑,确实,她非国色天香,要盯也不盯她,顾不上窘迫,她阻止老人的动作:“奶奶,奶奶,他没有盯着我看,你放心。”
相反,是她盯着他看。
乔好好仰头:“请问你有什么事?”
“……”庄云骁没想到女人竟认不出他,也是,那天他一身的血,他也懒得解释,直接递出手中的现金:“那天,药钱。”
乔好好盯着红彤彤的纸币,那天的药钱?店里是不允许赊账,唯一一笔没有收到款的药就是血淋淋的男人……
乔好好微讶:“你是那天的男人!”
算一算时间,这事已经过去半个月,起初兰姨还怕男人会上药店寻仇,但一直风平浪静,便渐渐将这件事翻篇。
庄云骁没有废话,直接将钱塞到老人宽大的口袋里,随即转身。
乔好好看了一眼,总共八百块,而那袋药顶多三百,纱布绷带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无功不受禄,她立刻把钱拿出来,追上去:“你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