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元眼眶发颤,双脚发软,软瘫在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扼住了他脖颈。
喉咙发出“嚯嚯嚯”的抽气声。
“你要找的人。”骆诚聿将血淋淋的头颅随意扔进晁元怀里,居高临下看着他,漠然道:“我给你带来了。”
血浸湿衣衫,湿冷黏腻,怀里是皇族境界最高深之人的人头,晁元骇如石雕。
骆诚聿眯眼,俯视他:“你说的那个和璟妩一模一样的人,在哪。”
晁元目光呆滞。
“以为不说,就拿你没办法?”
骆诚聿冷笑,逐渐失去耐心,食指中指并住,直点他眉心。
灵气喷发,脑子像被沸水煮开般炸裂,晁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骆诚聿在他叫出第一声时,面无表情掐住下巴,“咔擦”错开颌关节。
惨叫声戛然而止,疼痛让晁元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搐。
这种名叫窥术的秘术,能探到人过去的记忆,不过被施展之人,要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剧痛,稍有不慎,损伤脉络,还会落下终身残疾。
短短三分钟,是晁元经历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血水混合汗水和口水,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骆诚聿拿到自己想要的记忆,厌恶收手。
慢条斯理拿出手帕擦了擦,随意丢至一边。
……
生辰宴,一直热闹到傍晚,苏璟妩随着大长老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宾客后,要留衡清清多住几日。
衡守求之不得,以担心妹妹安全为由,也留了下来。
苏璟妩四下没见到骆诚聿,问衡清清,“清清,诚聿呢?”
“他好像有什么急事,先走了。”衡清清随口道:“刚刚见你在送客,托我转告你。”
醒后骆诚聿几乎寸步不离苏璟妩,还未有过让人转口的时候。
苏璟妩不免担心,“有说什么事吗?”
衡清清勾住她细腰,把她往自己房里拖,“行了璟妩,他那么大一个人,有点私事很正常,我们聊点开心的?你一躺就是两年,今晚我们别聊男人,聊聊女孩子的事?”
衡清清力大如牛,苏璟妩毫无半分招架之力,被拖走。
本来也是她留衡清清,不好让衡清清失落,跟旁边的衡守打了声招呼:“阿衡,我怕诚聿有麻烦,你能帮我看看他吗?”
两人是死对头更是情敌,衡守巴不得骆诚聿永远消失。
不过见苏璟妩语气恳求,迟疑了两秒,含笑点头,“好。”
“谢谢阿衡!”
软软温柔的声音动听之极,衡守心头升起的那丁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他对骆诚聿所住之地熟门熟路,慢悠悠晃了过去。
……
骆诚聿打坐姿势坐于床上,识海内那团从晁元处抽取的记忆,已经窥探完毕。
画面最后定格在与苏璟妩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
骆诚聿心绪翻涌,捂住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几声,喉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他不甚在意,抬手抹去,眼底深处晦暗不定。
世上居然真的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掉入黑水潭后,他脑子里多出来大团混杂烦乱的记忆,每晚在梦里纠缠着翻滚着,扰的他夜不能寐。
依稀记得的零星碎片里,他问那张有着和苏璟妩相同容貌的少女,“龙血可解百毒,你愿不愿意救掌门之女苏璟妩。”
少女眼里闪着神采奕奕的光,毫无保留点头,“愿意的!”
再后来,他带了几分少见的迫切,虽然被他掩饰的很好。
“东西带回来了吗?”
少女浑身是血,气若游丝躺在床上,嗓音轻轻地虚弱地:“嗯”。
她咬牙从怀里摸出指节大小的凰木藤,递给自己。
简单的动作,牵扯伤势,痛苦地蹙起眉头。
他看见碎片里的自己眼中寒意消散,染上几分喜色:“和古籍上一模一样,就是它!璟妩有救了。”
接着他紧盯床上少女苍白的面容,迟疑一瞬,还是开了口,“你离开三个月,璟妩体内的毒比之前有所加深,我想……”
没等他说完,少女用被子蒙住头。
“不要。”隔几秒,声音发颤,“我现在很不舒服,明天可以吗?”
碎片里的自己,不耐道:“你不想璟妩早日醒来吗?”
少女急切想辩解什么,然而重伤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疼晕了过去。
而他拿出尖刀,对准了伤痕交错,数不清有多少划痕的手腕,毫不迟疑,割开皮肉,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