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还有一双灰白色的眼睛，犀利而阴鸷。紧紧盯着一个人时，有种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对方脖子的感觉。
迟雾记得这人。
她在烟火祭上见过他跟白虎状态的中岛敦打架。
想起中原中也说他们是同事，迟雾便朝他友好地笑了笑，柔声道：“是芥川先生吗。”
芥川龙之介对迟雾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此刻看着她“谄媚”的笑，表情格外的冷，捂嘴低低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道：“不必讨好在下。”
迟雾：“？”
讨好？
芥川龙之介又道：“在下只是奉中原先生的意思，过来保护你半天而已。”
迟雾闻言顾不得发懵了，连忙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然好好的，中原中也为什么要派人保护她？
然而芥川龙之介却并不想理会她。
他说完自己要说的，便环着双臂，一脸冷漠地倚在墙边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可怜迟雾没得到答案，一颗心悬着，急忙掏出手机想给中原中也打个电话。
不过却被芥川龙之介冷不丁打断道：“中原先生现在正在出任务，要是没关手机，因为你这通电话而暴露的话……”
他没再说下去，但嘴角却毫不避讳地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迟雾顿时沮丧的放下了手机。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芥川龙之介并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是厌恶。虽然不明缘由，但她没有再叨扰他，而是默默给自己做心里建树，让自己相信中原中也。
半晌，穿上围裙，打算做中原中也昨晚说想吃的蛋黄酥。
蛋黄酥她以前做过好几次，流程已经相当熟悉了，很快就上手醒了块油酥皮，分成小份后，依次铺上红豆沙、麻薯，最后再包上颗浸泡了白酒的油亮蛋黄收口。
等做好这一切后，迟雾把已经基本成型的蛋黄酥摆上烤盘，挨个刷一层蛋液，撒上点缀的黑白芝麻，最后200度上下火开烤。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叮”的一声，夹杂着红豆清甜的浓郁麦香，便逸散在了空气中。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睁开眼睛瞥了一眼。
不过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倚着墙假寐。
迟雾从烤盘上挑了颗第二好看的红豆蛋黄酥，盛盘送到了芥川龙之介面前，问：“芥川先生，要不要尝尝看。”
“不必。”芥川龙之介眼皮都没掀，“在下不爱吃甜食。”
迟雾笑笑说：“不甜的。啾……中也也不喜欢吃甜食，所以我没怎么放糖，馅料也是用的手磨红豆沙代替。”
提起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掀开眼皮看了迟雾一眼。
却见她不知道想起什么，正弯着嘴角在笑，眉眼间，是他这种常年跟亡命之徒为伍的人，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细腻。
他有些失神，但是很快恢复。
“在下说了不必。”
迟雾被他嘶哑冷冽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将蛋黄酥塞回烤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芥川先生，除了不爱吃甜食，你还有其他什么忌口吗？”
芥川龙之介晾了她片刻，才冷淡道：“在下说了，你不需要讨好在下。”
“我真没有讨好你。”迟雾有些无奈，“只是中也让你过来帮忙，又快到午餐时间了，我总不能失礼地让你饿着肚子呀。”
芥川龙之介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迟雾好脾气地笑笑，换了种说法：“你也可以当做是中也请你帮忙的酬劳。”
芥川龙之介被她念叨的烦了，索性重新闭着眼睛假寐，只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便。”
见此，迟雾不再吵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苍白的面容一眼，转身钻进厨房。
半晌，芥川龙之介看着简单的家常菜，最终视线缓缓落在了他面前那盅清肺止咳的冰糖雪梨琵琶上，表情一怔。
不过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拿起碗筷吃饭。
他常年处于待命候机状态，所以吃的一直都是最省时省事的生冷速食，此刻乍一接触到尚带温度的热饭，觉得有些烫手，不适应。
“怎么了？”迟雾见他不吃，便问，“是饭菜不合口吗？”
芥川龙之介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随后夹起一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米饭，无言送进嘴里。
迟雾见此偷偷松了口气，这才跟着端起饭碗，扒了一口白米饭。
只是她饭还没咽下去，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如惊雷般，陡然炸响在她的耳畔。
“呀，好像来晚了，被人捷足先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