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处理完公务，很快回到书房。
书房内点着香炉，他蹙眉，平日里，他的书房是不许点香，或是近来换了人打扫，不懂规矩。
他将香炉熄灭，却在一厚摞书卷后面，看到了趴着的唐青雁。
女子的睡颜倒是安静，他走到座椅侧面，垂眸，将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女子仍由他的动作。
顾修眸心动了动，将她发后的簪子拔了下来，然，女子没有反应。
睡得真沉……
修长的指尖取来一本书册，他将书册卷起，在桌子上敲了敲，随着他力道的加大，顾修沉寂的眼底逐渐攀上异样。
“醒醒！”
他想到了书房内的焚香，是从未有过的香味。
唐青雁沉然趴在书案前，安静的仿佛睡着了，可更像一睡不醒。
顾修的心慌了下。
他身居高位，朝野中明争暗斗，背地里来更是有过无数的暗杀。他自幼习武，极少有人能伤到他，但不代表她也能躲过那些手段！
“唐青雁！你，快醒过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夹了几丝颤意。
这个女子爱惹祸，整日惹他生气，做事也没有正行，按理说她出事，他该高兴才是，但顾修发现，他过去的淡漠再也回不来了。
他弯下腰，准备将她抱起。
男子清冽的气息靠近，唐青雁觉得，自己再装下去，可能会被顾修生吞活剥……
女子朦胧睁开眼睛，她侧过脑袋，眸眼所见之处，皆是顾修眼底的死寂，与一瞬间的失而复得。
“小叔，你唤我吗？”她眨了眨眼。
他们离的那么近，近到她睫羽扇动掀起的波澜，将顾修心底的寂潭潋起波涛。
心脏的感觉穿过胸口，连着喉咙，男人的喉结上下涌动，他的唇畔忽然不自主的扬起，可转而，又猛然沉下去。
“没有！”顾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去，他起身，整个书房，沉浸在一种极低的气压中。
唐青雁抱了抱肩膀，连呼吸都能感到寒意。
她偷偷瞅了一眼顾修的脸色，黑成铁块。
“……”
她不就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想要活跃一下气氛，这他至于吗？
不过，他好像生气了，唐青雁咬了咬嘴唇，他记仇又小气，她得赶紧去哄哄他。
顾修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她屁股连着板凳，整个人往前挪了挪，抬头，水眸中噙着汪洋星光。
“小叔，我就是想试试你在不在意我？”她拽着他的衣角，柔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毕竟她还是担心他会就重修律例一事，来责罚她。
顾修狭长的眸光满是不信，脸上是这么表现的，但心里倒是舒服了些。
原来在试探他。
如此，他勉强可以原谅。
顾修将她的小手往外推了推，薄唇寡淡开启，“无聊。”
唐青雁见他脸色好些，也开始了嬉皮笑脸，素手倒是不抓衣角，只不过，反手就拉上他的手指，“那你紧张什么？”
女子好奇的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