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低着头偷偷去看皇后的反应，然，皇后唇畔勾着浅浅的弧度，似乎并未被激怒。
唐青雁缓缓迈到门外，与兰蓁芮已经凌乱的神情与衣衫不同，她齐整尊贵，举止投足皆有度。
兰蓁芮尽管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但在皇后面前，教养差距一眼就能望得见。
唐青雁扬唇，嘴角边噙着抹淡淡的弧度，“以你的身份，本不配在未央宫门前叫嚣，但本宫念你还算是个物件，决定教教你说话。”
“好你个狐狸精，敢说我是物件！”
兰蓁芮当即要冲上前。
然，下一秒，未央宫的侍卫拔刀架到她的脖子上。
兰蓁芮脸色骤白，不敢再往前。
“本宫虽是皇后，可也愿意与尔等戴罪之人讲道理。”
唐青雁水眸轻飘飘的从兰蓁芮身上扫过，她的眼神极轻极淡，兰蓁芮却感受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惧意。
“首先，一年前，本宫是被唐昊山卖给顾家而非嫁娶，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有点过一次头。另外，想必你们也没问过顾鸿煊的意见吧，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同意这门婚事。”
唐顾两家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交易，顾鸿煊久卧病榻，根本没心思谈婚论嫁，这场婚事的双方都未点头，何谈夫妻！
唐青雁脚步迈近，将兰蓁芮脖颈旁的刀刃拿开，语气清冷。
“好，就算你说本宫与顾家的婚事名义上已成，但成婚当晚，本宫就成了寡妇，按照当今律法，有改嫁的权利与自由，本宫与谁在一起，你们无权干涉。
而且，本宫在嫁于顾鸿煊的时间里，没有做出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如果在地下闭不上眼，就怪你造孽太多，恶鬼缠怨全都报应到你儿子头上！”
兰蓁芮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不敢去瞧唐青雁的眼睛，因为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那是一个天真的丫头，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是个极美的女子。
紧接着，兰蓁芮的记忆被火海侵蚀，那火的颜色，就与唐青雁火红凤袍的颜色一模一样。
兰蓁芮猛地抬头，神情惊恐，“你……你到底是谁？”
“夫人，你忘了吗，我是你一手选中，决定命运的人。”唐青雁更加走近，她眸底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女子红唇无声的开合，周边的人都没有看到她的唇语，即便看到也猜不出她说的话语，唯有兰蓁芮，她整个人似是惊吓过度般怔住。
“夫人？”张嬷嬷晃了晃她，兰蓁芮还过神来，紧紧攥住张嬷嬷的手，眼珠子要瞪出来，“她……她是沈家的人！”
张嬷嬷连忙止住兰蓁芮的话，“夫人，什么沈家赵家，你的癔症又犯了。”
“对，是癔症，我一定看错了。”兰蓁芮眉头紧锁，拼命暗示自己，自言自语的呢喃。
唐青雁素手抬起，将兰蓁芮有些乱的衣领和发丝理顺，她嘴角始终挂着丝笑容，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的声音缥缈到让兰蓁芮以为是幻觉。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让顾家支离破碎，让你们全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