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偷看我才知道我没在看路。慕总,别想看我笑话,我是不会让你看我笑话的。”肖似蓦然停住脚步,冲着他的背影说。
慕闻詹回身:“所以你现在打算跟我说绕口令吗?我不怕你,我的绕口令说得不比你差。”
“那可说不准,你在国外长大,我这么一个地道的中国人能说不过你嘛。”她已经做好跟他斗嘴的准备。
他抬头望了眼月亮:“都说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可是那几年我没有这个感觉,国外相当寂寞。月亮在头顶,光在脚下,光照着人前进,每个人前进的道路各不相同,前路也更加漫长。肖似,你什么时候开始了解我的呢,两年前吗?”
猝然转了一个话题,他的话高深莫测。
肖似摇头:“慕闻詹,你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他往后挪一步,影子正好和身后的人重叠。
“我并不算在国外长大,只是因为发生某些事情不得不让我逃离这里。如果不是和厉延回国创业,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不过我不后悔,如果没回来,我就不会再遇见你。”
“是嘛,你果真这样想?”
这么好的气氛,肖似不应这么伤感,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无情,他们注定要错过。
下意识拽紧遛狗绳,金毛被她嘞出叫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弄疼你了吧。”
她赶忙蹲身安抚狗狗,慕闻詹与之一道。
“我今天这样对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肖似,对不起,我很着急,因为你一直没给我回话,我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方法。如果要怪,你怪我吧。”慕闻詹面含歉疚,懊恼地说着。
肖似回话:“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无法面对我自己。慕闻詹,我们不合适,这样的话我哪怕说了好几遍你都不愿相信。举个简单的例子,以前我总是上班关注你,知道你什么时候进公司什么时候按电梯,也知道你上班做的第一件事是沏一杯鲜有人喝的芽孢茶。但你知道我每天什么时候过来嘛,知道我每天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嘛,你不知道。要不是蓝淇淇,我们之间的交集少得可怜。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的猎奇,我什么都不懂,就像一只豢养的宠物,留在身边每天逗弄逗弄很有意思。你注意我是因为我后来做了一系列蠢事感动到你,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根本不能叫作是‘爱’。”
“肖似,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慕闻詹听到她妄自菲薄,有点着急。
肖似打断:“你听我说完。事实上这只宠物没有那么温顺,它会反抗,它会逃跑,让人心急。譬如现在,我走了这两年,你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慕闻詹,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一切都是你的自我麻痹。”
一口气说完没有磕绊,她忽然心很痛。
“我没有,我对你真情实意,不骗你。”
慕闻詹捧起她的手放在胸膛:“如果是介意莫循住在附近的话大可不必,你可以跟我母亲住到市中心去,我那里还有一套公寓。”
他以为她只是在跟他赌气。
“我今晚不会住这里,无论谁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他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莫循的住处,只是肖似顾虑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如何?”
他想进一步卸下她的心防,这时,肖似的手机铃铃响了。
“喂,是肖小姐嘛,您的母亲已经到达藤山,现在若是方便请过来吧。”
几分钟后,夜色像网一样罩住天空,月亮隐匿在云峰里。
慕闻詹目睹她离开。
*
八点,距离上班时间整整还有一个小时,易趣公司除了打扫卫生的保洁还没有人来的如此之早。除了一个人,公司大老板莫循。
莫循的惯例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查看新邮件,接着沏上一杯苦味很浓的美式拿铁。
慕闻詹的来电在意料之外。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请务必帮我联系到肖似。”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莫循露出淡淡恼意。
“慕总,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也没有跟她联系过。另外奉告一句,我的未婚妻我会负责。”
易趣刚往中部开辟市场以后总会交锋,但是莫循没有想到他们首先会为一个女人交锋,有点蔑然。
慕闻詹没有多言,挂掉电话。
与此同时,莫循想到了肖似可能落脚的地方。
他一个电话拨过去。
“你这个缩头乌龟当得彻底,让某人急得发疯。肖似,你真有出息。”
临近九点旭日高升,藤山上万物凋零一片萧瑟之景。
肖似走出医院大门,看到阳光下意识地用手遮住。
她不知道莫循是怎么在这个点找到她的,毕竟这个手机号码刚办不久。
“不用你管,你别多管闲事。”
一夜的鏖战致使她精疲力尽,她现在不想跟他吵嘴。
莫循按捺住怒火:“肖似,我确实懒得管你的破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藤山距离临江城不远,你往后这么偷偷摸摸地过来可不容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事情,最好做得隐蔽些,我不希望一大早再被别人破坏心情。”
“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找你了?”
听闻他的话,肖似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