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澈瞥了一眼她,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奋力一甩身上的衣袍,挥手让守卫退下,向厉无痕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门口守着。
厉无痕当即意识到什么,跪身拱手道,“王爷,万万不可!”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神将府是海魇帝的臣子,忠的是朝廷,而不是麟王府。
离澈怒不可歇,挥袖一掌把人直接打出房门外去,丢给顾星恬一句话,转身朝后殿走去,“今日你若有本事让本王信服,本王就既往不咎!否则你们母子休想活着从我麟王府走出去!”
就算是一步险棋,他也要赌上一赌!
顾星恬闻言缓了缓堆积在胸口的那口恶气,把安安放在卧榻上,为他掖好被子,随即跟了过去。
今夜就算是阎罗殿,为了儿子,她也要闯一闯。跟麟王的这笔烂账要是不清掉,往后她们母子在京都城的日子会更艰难!
离澈负手疾步如飞,出了后殿大门,走进后花园,迎面撞上谢含雪,冰冷的脸庞顿时柔和了许多,“更深露重,你出来做什么!”
厉无痕,等本王有工夫了,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谢含雪侧身看了一眼顾星恬,月光下,那张倾世容颜当真叫人妒恨。她伸手亲昵地挽住离澈的胳膊,把人扯到一旁,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阿澈,解毒药我再想办法,你不要冒险!当年她是如何连同离渊设计陷害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离澈有些生硬地拉开她的手,身子往前走了一小步,“本王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回去!”说完不给谢含雪应答的机会,快步离开。
两人在说些什么,顾星恬根本就没兴趣探听,看离澈走了,随即跟上前去,身后陡然间刮起一阵冷风,胳膊被人拽住。
她知道,是谢含雪追上来了,猛地回头,迎上一双憎恨的双目,抬起下巴冷嗤道,“有何贵干?”
“顾星恬,我警告你,若再敢做出伤害我家阿澈的事来,我绝饶不了你!”谢含雪磨着牙根说道。恨不得有什么绝世武功,直接把她变成一只蚂蚁活活踩死!
阿澈,真难听!
顾星恬懒得与她多费口舌,送给她一记冷眼当是回应了,见离澈的身影隐没在回廊深处,连忙快步跟过去。
王府这么大,别害她把人给跟丢了,儿子的小命还在人家的手心底捏着呢!
谢含雪心知麟王的脾气,不敢跟过去,转身悻悻离开!
离澈走到王府祠堂前顿住脚步,转身瞥了一眼跟上来的顾星恬,伸手推开大门,双手抬起衣袍,前脚还未跨进去,就听见顾星恬冲他喊道,“喂!你半夜三更带我来你家祖宗祠堂做什么?”
他闻言猛地回头,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怕鬼啊!”
顾星恬大步一跨,进了祠堂,转身反唇相讥,“本郡主自幼在边关长大,双手沾满了鲜血,鬼见了我都得叫声爷爷!”一记白眼砸在离澈的脸上,环视了一圈祠堂,问道,“说吧!想整什么幺蛾子,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