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不落人后,也狠狠地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霎时间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千机城,她们来了!
就在楚星澜离开不久后,地宫里昏睡了太久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唇瓣上似留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殷薄煊舔了舔唇,仿佛在唇上尝到了她惯用的口脂的香气。
他亲吻她时常闻到的香气。
他疲惫地看着头顶的紫色纱帐,接连就是一阵咳嗽。
江隐踪闻声赶来,讶异道:“国舅爷?”
怎么夫人守了那么久国舅爷都没有清醒,偏就在今夜醒来了?
殷薄煊缓了缓呼吸,问出了江隐踪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夫人在哪里?”
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似乎是楚星澜在跟他说,她走了。
他放心不下,所以他强撑起精神和气力,睁开了眼。
那么,楚星澜在哪里呢?
殷薄煊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漆黑的双眸紧盯江隐踪的神情。
江隐踪避开他审视的眼神,自顾道:“国舅爷现在身子虚弱,急需调养。我先去给您拿碗药,您喝了休息休息。”
他起身欲走,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殷薄煊:“你先告诉我,夫人呢。我记得她那时受伤了,慎儿又怎么样了?”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殷薄煊还是用尽自己身上的气力,死死攥着江隐踪的手臂,直攥到青筋暴起。
江隐踪被他捏的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虚汗,难以想象一个病危之人还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国舅爷先不要费力气折腾自己,夫人平安,小世子也无碍。还是先喝药调理身子要紧。”
江隐踪盘算的很周到,一会儿他就往药里加一些助眠的东西,国舅爷喝了药就会直接睡下,也就不会再盘问他楚星澜的事情了。
可殷薄煊唇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就这样被糊弄过去。
他眯着眸子,眼底已经是一片精明,“若是没事,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
江隐踪一愣。
他心虚。
自然不敢看国舅爷的眼睛。
殷薄煊咬了咬牙,手上更加重了一分力气:“我最后问你一次,夫人呢?”
“夫人……”江隐踪心虚道:“夫人走了。”
真的走了?
殷薄煊一愣,那他梦里听到的那些,也就不是梦了?
殷薄煊哑声道:“她去了哪儿?”
江隐踪知道自己瞒不过,干脆交代道:“夫人她,去了千机城。”
殷薄煊的呼吸一滞,就连瞳孔都蓦的缩了起来。
“你……咳咳,咳咳咳!”
他骤然咳出一口血。
这一次竟是因为急火攻心无处宣泄。
江隐踪大吃一惊,连忙拿来针包要给国舅爷施针。
可国舅爷却瞬间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着后槽牙道:“她为什么会去千机城?你到底,都跟她说了什么?”
江隐踪的身体一抖,“夫人她知道千机城有雪绒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