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殷薄煊却忽然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朝床边走去,道:“莫逞口舌之利,咱们床上见分晓!”
她这张磨人的小嘴,可有比说狠话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倒凤颠鸾,被翻红浪。
好一番共赴巫山以后,国舅爷才咬着她的耳朵说道:“过几日,爷要去西边看看。”
楚星澜立即转身看着他:“你也要走?”
还是在江南兴许要发旱灾的时候。
那殷薄煊在旱情上岂不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殷薄煊道:“西晋最近频频调兵去边境驻扎了。”
楚星澜顿时一惊。
在边城,任何一点兵力部署的变动,都足以影响两国的安定。
西晋突然往边境增派兵力,焉知他们没有狼子野心。
之前因为清璇郡主和玉靥公主之死,西晋与大齐的梁子早就结大了。
如今登基之人又是南宫玠——殷薄煊的亲外甥,那这笔账岂不就是要理所当然地算到大齐身上去吗?
比起还未起的灾荒,边境的不安定显然更为紧迫。
内忧外患,殷薄煊必须选一个着手先去解决。而他选择的就是边境。
殷薄煊要是不能稳住边城,探清敌方消息,到时候西晋先发制人,危险的可就是大齐了。
楚星澜道:“他们是要打战吗?”
殷薄煊摇摇头,“还不知道。只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才能防范于未然。”
楚星澜一阵沉默。
殷薄煊又咬了一口她的唇角,道:“就算爷不在朝中,也会叫玠儿再多多关注一下江南之事。你放心。”
他将头埋在楚星澜的颈间,深嗅着她身上清雅的香道:“还有就是你也可多注意着点朝中动向,自己心里也兜个底。”
“如今虽是玠儿坐上了皇位,可心底存着坏心思的人还多着呢。此番爷不在西京,那群人保不齐要作什么妖。要是你发现玠儿有什么难办的,只管写信来与我说。我会想法子的。”
楚星澜不舍道:“那你要多久才会回来?”
“还没个准数。至少也得是两个月了。”
他们夫妻聚少离多,殷薄煊如今心底颇不是滋味。
楚星澜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仰头看着他道:“玠儿这里我会帮你看着的,你只管放心地去。我等你回来。”
只有没过几日,殷薄煊就离开了京都。
他虽着重对南宫玠强调了江南一事可以先做防范,但江南旱情最终还是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西京官署之中每日来往的批文无数,只要灾祸没真影响到大家,谁会将它放在眼底?
傅见寒后来上呈的第二份奏疏也很快被人压了下去,无人问津。
唯一关心此事的就只有他朝中尚在宰相之位的岳丈季允,和一直暗戳戳地在关注此事的楚星澜。
可天公不作美,老天不下雨,他们就算是再着急也没什么用。
苏州百姓每日生活在焦灼之中,而西京城的欢声笑语却依旧能传到数个临近的村镇之外。
直到一个月后,傅见寒已不再千里传奏,而是亲自拿着奏折在天不亮之时就进了宫。
他悉陈苏州近况,所言灾情没有半字作假。
甘霖迟迟不来,百倾良田悉成荒地。
种不出东西就换不来钱。
寻常百姓家去年的余粮都已经吃完了,无良米商还趁机抬高米面价格。百姓想要再买米都难。
若是再无救济,苏州城就快要扛不下去了!
傅见寒拿着奏疏在大殿之中唾沫横飞地说着苏州旱情,急求一个赈灾之法,着实把十来岁不知人间疾苦的南宫玠给镇住了一遭。
“真的很严重吗?”南宫玠揉着睡眼坐在偌大的金龙椅上问道。
朝中众臣都说苏州的事情可以再缓一缓,每次他提起的时候那些人都一笔带过不想多谈,他还以为这事儿不用着急。
没想到傅见寒如今都已经急的跑进京城里来了!
傅见寒心急如焚地说:“再不赈灾,日后的局面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住的了!还请圣上今日一定要同众臣廷议此事!”
南宫玠默了默,只好道:“朕知道了。”
这一日的朝堂之上,傅见寒将苏州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楚。
往日对此事不予重视的百官如今都开始推诿责任,谁也不想担这件事情。
有几个官员甚至还以此事不是他们辖内之事为由,连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