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酥笑了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求的了。在菩萨面前不能太贪心的。为他们求了,就不能再为自己求了。不然菩萨不应验了怎么办。”
楚星澜惊叹道:“哇,姐姐你怎么能十年如一日地做着这么温柔的人。”
就连许愿都是,只把要紧的愿望给了家人。
季酥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楚星澜莞尔,只吐出了四个字:“长相厮守。”
她的愿望很简单。
她要和殷薄煊一起,长相厮守。
他们要真正的白头偕老。
季酥笑了下,眼底闪过了一丝羡艳。
长相厮守啊……
真好。
她转头对她们说道:“好了,我还要多诵会儿经。你们先去寺庙里逛逛吧。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楚星澜和崔怜霜对视了一眼,“好,这三十万两银子可值好一会儿时间呢,季酥姐姐不着急,慢慢念。”
说完她们走出了大殿,将季酥留在了那里。
妙严寺的后山风景向来不错,两人携手往那里走去。
这时候她们忽然听一块假山石后面传来的低语。
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听说又死了一个了。还是望月楼的头牌呢。”说话的人特地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对死亡她还是心有畏惧的。
另一个女人冷笑:“活该呀,本来就是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只会勾引男人。死了正好呢。”
虽然她们是来妙严寺拜佛祖菩萨,但是这两位慈悲之心,说话的人显然一点都没学去。
第一个出声的女人说道:“可那些毕竟是人命啊。杀人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到,京城里现在都已经人心惶惶了。你说有一天那人不会把矛头对准我们这些普通女人吧?”
事情可能要波及到自己,另一个顿时避讳不及:“呸呸呸,我们又没干青楼里的龌蹉事,才不会有人来杀我们呢。”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走了和他们相反的方向,渐渐地就听不见了。
楚星澜扭头问道:“京城,最近经常死人吗?”
崔怜霜眉头蹙了蹙,“是有点不太平,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疯子,短短一个月,已经接连杀了四五个人了。每次都是一刀捅进身体里,留下了尸体,却没有见到凶器。大理寺卿最近一直都在查这个案子。”
先前的大理寺卿胡舟早早就被贬职去了西北的一个小县城当县令。
如今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正是崔怜霜的远房表哥。
不久前他们聚在一起刚听那位表格说起这件事情。
楚星澜的脸色变了变,这个时代也出现连环杀人犯了吗?
楚星澜问道:“那望月楼的头牌又是怎么回事?”
自望花楼的老鸨死了以后,没过一年那个妓管就被新的人盘下,改名为望月楼。
仍旧是做着那些不好言说的生意。
西京城里永远不缺想要发财的人,就算死了那一个老鸨,以后也还是会有新的人接上。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再遭同样的折磨虐待的人会是谁了。
崔怜霜:“被杀的女子全都是青楼卖身的女子。越是红的女子,就越容易遭毒手。有好几家青楼妓管为了避风头,都接连关了几天的门。”
倒不是那些老鸨突然有了良心。
她们还是想要挣钱想,但是命也得留着不是?
若是再折损一两个头牌,那老鸨又要痛失一份心血。
兴许客人都觉得这家青楼不吉利,掉头走了,那她们以后可就更没有生意了。
楚星澜一惊。
专门挑青楼的女子下手,是和妓女有什么仇怨吗?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青楼女子抢走夫婿的某一个怨妇。
也许就是因为失去了所爱,为了报复,那个人才心理扭曲想要对其他的青楼女子下手。
再想到刚才那两个女子的话语,楚星澜的眸底划过一丝黯然。
明明寻欢作乐的是那些男人,为什么这些女人反而对青楼里苦命的人厌恶更多。
也许那些委身青楼的人,并不是自甘堕落。
本就已经挣扎生活在炼狱之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连性命都有了后顾之忧,她们真的很可怜。
但是这时候崔怜霜又说道:“但其实这事不是第一次在大齐里发生,几年前在其他地方也出现过类似的案子。”
楚星澜愣了愣,“什么地方?”
崔怜霜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太多了。芜州,朔州,青州城……都出过类似的案子。每次死的都是青楼的人,凶器都没有找到。”
她看了楚星澜一眼,“只是因为她们都是青楼女子,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官府简单查了查,没查出凶手,也很快就会以无头悬案了结这些案子。”
没有父母亲朋伸冤的人,死了以后都难得到一个公道。
世道就是这样。
楚星澜怔了怔,若是此人行动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抓住,那过去的几年间他该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