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一名身穿粗布的嬷嬷站了出来,恭敬道,“老奴当时正在院中洒扫,飞月阁的院子与太液池不过一墙之隔,老奴确定,的确什么声音都未曾听到。”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和敬公主在飞月阁外的不远处落水,若说是有人暗中谋害,那么和敬公主身上并未有任何伤口,只能是争斗之间,和敬公主被推入了水中。
或是,那人先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和敬公主,而后将她丢入了水中。
但无论是这两种可能的哪一种可能,飞月阁的人都不该什么都没听到才对。
至少,也该听得到,落水的声音,或者是争斗声,甚至是和敬公主被水呛到后求救的声音。
偏偏,她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给人的感觉,就似乎和敬公主是主动一步一步,走到了太液池中,所以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似的。
但,有这种可能么?
以华云思对和敬公主的了解,那般刁蛮跋扈的一个人,是决计不会如此的。
更何况,今日可是她大婚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和敬公主心悦平宁将军刘凌许久,既是如此,又怎会在对自己而言这般重要的一个喜庆的日子里选择自尽?
种种的一切说明,和敬公主绝非自杀,线索之所以断在了这里,更说明其背后之人的早有预谋。
若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么,那人杀了和敬公主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和敬公主的背后,是楚良妃,楚良妃的背后,是顾家,甚至是无期宫!
无期宫,钟玉……
如今,她才知道,就连无期宫的宫主钟无期大概也都是太子的人,而刘凌也是太子的人。
今日,和敬公主嫁给刘凌,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更加深了无期宫和太子的关系。
所以,那人的目的,不会是无期宫,可若非无期宫的话,难道是……顾家!?
一瞬间,华云思又看向顾语生,却见其亦是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
其实,自打和敬公主和刘凌订婚的时候,他便知道,等着和敬公主的结局,大抵是不好的。
楚良妃是顾家的人,刘凌又是太子的人,她既选择了刘凌,便注定,没有好结果。
所以,今日在御花园中和楚良妃细谈的时候,他承诺的,也只是保护好她一个人而已,只因她是顾家的人。
至于和敬公主,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女子,他一向闲事不理,自然是懒得管那么多。
只是没料到的是,一切竟然发生的这么快?
他以为,便算是和敬公主没有个好的结果,至少也该是过一段时间才对的啊?
又怎会是在今日,而且一出招,便是死手,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别的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裴爽又恭敬对风临皇道,“回禀皇上,属下也的确未在和敬公主身上发现任何伤口,以及挣扎的痕迹,方才仵作来报,尸身已经验过,也并未中毒。”
……这一句话,相当于已经判定了,和敬公主是自己走入了太液池。
如今的情形,敢对风临皇说出这句话的人,也不可谓不胆大了。
但只有裴爽知道,他也是硬着头皮,不得不开口,毕竟,身为大理寺卿,他查出的,便就是这个。
好在,风临皇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掠过,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问向一旁刚刚坐下的莫言,道,“太子,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华云思身边,莫言站起身来,略一拱手,道,“以和敬的秉性,儿臣并不这么认为。”
“朕亦不这么认为,但朕还没查,线索便断了……”
风临皇叹息了一声,言语中,是深深的冷意。
莫言却是蓦地抬头,道,“或许我们忽视了最重要的人,冬儿。”
随着太子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已经疯了的冬儿身上,瞬时又议论纷纷起来。
冬儿不是已经疯了吗?太子又何出此言?
一个疯子的身上,又能问出什么来?
“如果,她便是杀害和敬的凶手呢?”
莫言忽地说出一句话,瞬时,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是啊!不过是因为她的胡言乱语,人人便都以为她疯了,可她分明才是整件事嫌疑最大的人好么?
倘若此事真的是她所为,装疯,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瞬间,所有人又议论纷纷起来,风临皇一个眼神飘过去,郭太医便明白了意思,朝那冬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