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公主温暖的笑着点了点头,“说什么胡话,你伴我这么多年,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去为我赴汤蹈火,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皇兄。”
“公主是叫奴婢想办法去寻找晋王殿下?”红儿疑问。
文敬公主点头,“如今,我被软禁在这里,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无法离开,倒是你有一线机会,你离开后,若是找到了皇兄,便想办法叫皇兄给我带消息进来,若是寻不到……总之,无论如何,你不要再回来了,能出宫的话,最好出宫,躲得越远越好,宫中,怕是要不太平了。”
“不,奴婢不会离开公主的!”听到后面,红儿连连摇头,如今,公主正是需要有人陪着的时候,叫她怎么忍心,丢下公主一个人在这里?
文敬公主见红儿如此,心中感动,但现在,却不是感动的时候,她的眼睛看到一旁的柱子,心中一动,道,“你若不听我的,我便一头撞在这柱子上。”
……文敬公主如此要挟,红儿自是不敢不遵从她的命令。
紧接着,文敬公主佯装重病,红儿便去为其寻医取药,想借此离开这里。
然而,莫言根本没有给她们机会。
太医院的太医奉命在乾圣殿外值守,里面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太医,文敬公主装病的谎言很快被揭穿。
又过了几个时辰,红儿想要趁着夜深人静,守备松懈离开,然而事实证明,整个乾圣殿早已被围得犹如铁桶,莫说是活生生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只怕都是飞不出去的。
接下来的几日,风临皇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偶有醒来的时候,也口不能语,只是看着文敬公主发发呆。
而莫言送药的次数也愈发频繁,从一开始的一天一次,到后来的一日两次,甚至到了现在,一日三次。
是一次机缘巧合,文敬公主从下人的口中得知,父皇喝的药根本不是什么治病的药,而是一点点蚕食父皇心智,促使其昏迷不醒,甚至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催命药。
而那药中的红色液体,不是别的,正是齐王莫风的血。
她虽不明白,为何非得是莫风的血,但据说,那是风临皇的药引。
这般毒药,又有自己亲儿子的血,文敬公主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残忍异常。
从父皇每次服药的神情中,她明白,父皇亦是知情的。
但奈何,父皇本就全身僵硬不能动弹,自是任人摆布。
至于她,每次服药的时候,苏公公都会带来两名太监将她控制,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喂父皇喝下毒药。
伴随着那毒药由每日一次变成每日三次,父皇的形容肉眼可见的苍白,衰老,整日里清醒的时间也愈发的少。
文敬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终究是无能为力。
有的时候,她甚至想过,父皇如今的样子,倒不如真的喝下致烈的毒药驾鹤西去,也算是解脱。
可,莫言却偏偏要选择这样对待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是折磨么?她不信。
但,她似乎总觉得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而伴随着日子一日一日的过着,她的这种预感便愈发强烈。
总之,她不能坐以待毙,而如今,她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皇兄再说。
这一日,有两名宫女照例送来了午饭。
她已经观察了许久,送饭的宫女中,有一名是曾经受过她恩惠的。
是有一次,她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见到那宫女在角落里偷偷啜泣。
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宫外的兄长欠了赌债,若是再还不上,便要拿命偿还。
她劝她,定要劝得她兄长迷途知返,而后,替其还了赌债,当时,那宫女千恩万谢。
时至今日,那名宫女并不将她的恩惠放在眼中,或早已忘记也说不定。
但如今,于文敬公主而言,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掐算好时辰,她们刚刚踏进乾圣殿,文敬公主便给红儿递了个眼色。
红儿一把揪住风临皇的胳膊,一边作势看着风临皇的神情,而后大叫,“不好了,公主,皇上他不好了!”
果然,如主仆二人预料中的一样,这一声喊叫一瞬间吸引了乾元殿所有人的注意。
除了这两名送饭的宫女。
大概是莫言交代过,文敬公主观察到,这些日子,她们每日送饭的时候,目光从不多看,哪怕外间发生什么,她们的眼神也始终都落在饭盒上,或是自己的脚尖。
所以,沉着红儿那边吸引了所有守卫的人,文敬公主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抓住那名受过她恩惠的宫女的手,一张纸条被交到宫女手中。
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宫女浑身一抖。
不过,好在没人注意到,宫女离去,一切又恢复成正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