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夜里的一幕幕这才在脑海中闪现。
她只记得自己喝多了,后来便趴在水心亭的桌子上睡着了,再后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芳草见华云思端着汤一动不动,忙小心道,“姑娘怎么了?可是觉得汤有些凉了?”
“都是奴婢们不好,为备着姑娘醒来,这醒酒汤倒了一碗又一碗,没想到还是凉了些,姑娘,奴婢这便吩咐厨房立刻再给姑娘做一碗来。”
看着芳草小心翼翼的神色,华云思这才回神,捋顺着她方才说过的话,“倒了一碗又一碗?”
芳草点头,还以为华云思是怪罪,忙跪在地上又万分恭敬道,“太子殿下吩咐,一定要像侍奉太子殿下一般侍奉姑娘,尤其是这醒酒汤,若是凉了些便失了效用了,所以殿下吩咐一定不要将凉了的给姑娘喝,这……都是奴婢愚钝,便是如此还是叫这汤凉了,请姑娘责罚。”
责罚?
还要像侍奉莫言一样侍奉她?竟果真和她感受到的一样?
华云思虽对芳草这般太过尊敬和小心的模样心生疑窦,但眼前也不过是一碗汤罢了,于是没有接话,只一仰头喝了下去,而后将汤碗递回她的手里,才问。
“昨日,我是怎么回来的?”
……芳草服侍不力,原是等着华云思责罚的,却没想到等来这么一问,整个人一怔,而后疑惑道,“姑娘不知道?”
……她的这副神情,联想到昨夜种种,反而叫华云思心中一沉,心中暗骂自己一声蠢。
莫言是什么人,抛却一切不说,他可是自己的仇人,而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放松了所有戒备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还喝的人事不省,天哪……
此时此刻,华云思想要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不过面上却是犹自强装着镇定,眼神淡淡在芳草身上扫过,芳草才道。
“姑娘昨夜醉酒,是太子殿下亲自抱姑娘回来的。”
……华云思心中又是一沉,“所以,太子殿下昨夜……”
“太子殿下昨夜抱姑娘回来,便吩咐奴婢无论如何要好生照顾姑娘,不得有丝毫的懈怠。”芳草答。
“所以,昨夜你一直守在这里照顾我。”华云思又问。
芳草点了点头。
得到确切的答案,华云思总算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下一秒,芳草却是又道,“对了,姑娘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今早刚刚离开,便下了诏……”
芳草的话听到一半,华云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有些吃惊的神情问,“你刚才说……”
“太子下诏……”芳草答。
华云思急切打断,“不是这个,你说,太子殿下是今早离开的?”
芳草点头,而后又十分艳羡的口吻,“姑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对姑娘果真是极好的,昨夜,殿下舍不得姑娘,却又担心自己一身酒气响了姑娘休息,所以特意为姑娘睡到了偏殿,以太子殿下的身份,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华云思这才总算彻底松了口气,下一秒,芳草又喜形于色道,“今晨,太子刚刚离开,诏书便下来了,太子殿下封姑娘为淑人了!奴婢们还没有恭喜姑娘呢!”
芳草说完,听澜阁内下人们俱是跪在地上,一片道喜的声音响起。
华云思则是心中一动,淑人?
难怪他们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如果说被封为淑人的话,也就是说,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便就确信无疑了。
毕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风临,只有即将被封为太子妃的女人才会提前被封作太子的淑人。
也就是说,他竟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做这个宣太子妃了?
可,以她对他的了解,这该不是他的作风才对。
还是说……昨夜他留宿偏殿,今晨便封了自己为淑人,华云思脑海中忽地想到他允许自己去见文敬一事,仿佛明白了什么。
与其说封自己为淑人是为了日后成为他的太子妃做打算,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如今,她有了这样一个名分,倒也不必害怕有什么人再对她图谋不轨了。
毕竟,伤害到她,便就是和宣太子作对。
也只有这样,他才放心自己离开听澜阁去见文敬吧?
想到这里,华云思脸上终于带上了些喜色,芳草见状,也才终于放下心来。
立时,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姑娘,太子殿下吩咐,近日宫中不太平,姑娘除了乾圣殿,还是不要去其他的地方为好。”
华云思点头,她想要的,至少能先见到文敬便好。
梳洗打扮后,华云思连早膳都未用,便匆匆往乾圣殿去了。
册封淑人的诏书早已在整个皇宫传的沸沸扬扬,一路上,所有人见到她果然犹如见到莫言一般,全都是毕恭毕敬的。
就连乾圣殿的人莫言也大概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华云思畅通无阻的便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