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装扮的一主一仆出了城,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极其偏僻的地方,哪儿只有一座背靠大山的小小农屋,屋顶都无瓦,用稻草遮盖。
门也是几根树枝做的篱笆,枯烂看起来有年头了。
冬凌推了推篱笆:“有人吗?”
“谁啊?”屋门被推开,是一个农夫装扮的精瘦男子走了出来,衣服上有补丁,不着痕迹的打量二人,眼底藏着警惕,“二位是谁,有事吗?”
叶子佩扫了一眼,表情古怪,啧啧两声。
别说还挺适合的林安的,如果不是知道龚大一行人就在这里,她说不定会被糊弄过去。
“是我。”叶子佩往里走去,不再压着声音,清丽慵懒的声音从口里吐出,“你们的伤如何了?”
林安一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把门打开:“主子您终究来了,有桑桐帮忙,除了二哥,我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他们在这里落脚有一阵时日了,可叶子佩压根就没出现过。
要不是桑桐偶尔会来,他们都快以为自己被遗忘了。
事实上,叶子佩的确忘了……
屋内也是破破烂烂的,很像一个落魄农家,只是未见到其他人,叶子佩颇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明眸微微环视一周:“密道在哪儿?”
林安捡起两颗石子,一颗打向门外的磨盘,一颗打向灶台。
在门侧的坐边,地面从两边塌陷开,露出一条路:“主子,请。”
竟是要两步才能打开,不愧是冥连澜,够谨慎,够聪明。
叶子佩笑盈盈的夸赞了一番冥连澜,沿着这条路走去,这条路通往山里,并非是山坡,而是山体里。
林安端着灯烛走在前方,冬凌断后。
一片黑暗后,终于露出真容,这座山被挖出了一个极大的洞穴,不仅能分隔出屋子,还有练武的地方,十分周全。
穴壁染着灯烛,照亮洞穴。
正有人在练武。
这群人都是聪明人,否则也不能从魏国逃到临国,看到林安带了两个陌生男子进来,瞬间围过来,齐齐喊:“主子!”
“不必客气,龚大怎么样了?”叶子佩伸手,素白的手指解下脸色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五官来。
“二哥好多了,最多再养一个月就能好全。”
一个月……叶子佩睫毛微颤,有点慢啊。
“带我去。”
龚大看到她,想要坐起来,叶子佩笑着阻止了,扫了一眼他的手,那只手不通血气,瘦骨嶙嶙:“不必,我来为你的伤,冬凌。”
冬凌取出一套银针,恭敬的递了上去。
龚大一愣,这……
叶子佩精致的俏容上是淡淡笑意,自信却不狂妄,纤细的手指捻出一根银针:“龚大哥愿意信我吗?”
“我的命都是郡主的,有何不信!”龚大回神,朗笑一声,伸出手腕。
对于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叶子佩并不意外。
早在叶子佩说出自己名字时,她就没打算隐瞒,微微一笑,左手探上龚大的脉搏,右手捻针扎下去。
她的针法奇异,没人见过。
龚大的额头上逐渐出现细汗,却咬紧牙齿,一言不发。
叶子佩看都未看一眼,继续行针,那张已初露沉鱼落雁的脸上是一片专注,明眸不再雾蒙,噙着从容的清澈。
那只手竟然开始有血流转!
林安几人狂喜,二哥终于又可以拿刀了吗。
狂喜之中,他们对叶子佩又多了敬佩。
如此医术,认郡主为主,是他们赚了!
龚大的汗水已经作河一般流淌,但这个硬汉一字不发,硬生生扛着。
叶子佩忽然伸手,若雪般白嫩的手掌在那些银针上方一抹,所有银针被她的内力吸出,收起:“好了,七日内,你可以真正好全。”
龚大被纵使疼痛加身,却还是下床,威猛的汉子深深鞠躬:“郡主的恩情,龚大此生无以为报!”
“赶快好起来,就是你们对我最好的报答。”
“林安,你和我进京。”叶子佩望着几人,打量着这些人的面相,最后落到林安身上,“我想开个药铺,需要一个掌柜。”
“是!”林安从命。
唯一的女子抿了抿上前:“主子,那我们呢?我们都已经好了,可以帮您做事。”
从来到这里,他们就什么都没做,这让他们很不安心。
叶子佩双眸噙笑,神秘又懒散,勾唇一笑:“别急,我有一个很好的安排,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