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道:“阿秀在也好,关乎是她的一生,她的终身大事,总得自个愿意喜欢了才成。”
卢氏嫁给顾知远是不情愿的,当初老太太与卢氏母亲关系好,极力促成了这桩婚事,婚后二人并不幸福,这事卢氏对老太太是存了芥蒂的,自己是前车之鉴,就不想女儿也赴后尘,所以才有这一说。
老太太知她的心病,叹了口气道:“要说起来,这桩婚事对咱们家只好不坏,福康公主只一个儿子,生下来就被封为英国公世子,英国公府本就是功勋世家,既便不尚公主,也不是咱们这种人家能高攀得上的……”
卢氏瞪大眼睛:“儿媳也觉着奇怪呢,虽然咱们家有崔卢两族姻亲,家世尚可,却如何也入不得福康公主的眼啊,莫非,这里面有内情?”
原来卢氏此时还不知道那位世子爷是个行将就木的病殃子,难怪还拿这事跟老太太商量。
老太太睃了顾明秀一眼,欲言又止。
顾明秀无所谓道:“娘,这还用问吗?定是世子爷有瘾疾啊,不然呢?女儿又不是天仙下凡,以他家的权势地位,干嘛跟咱们家结亲啊?”
“有瘾疾?”卢氏霍地站起来:“这个顾知远,竟半点也未与我透露。”
一看她又要炸,老太太忙道:“你莫急,不是还没定下是明秀还是兰慧吗?”
卢氏这才又坐下,眼中还是喷着火:“这种婚事,他就不该提,一口回绝了就是,家世再好又如何?若一嫁过去就成了寡妇,就算把咱家姑娘放在神龛上供着又有什么意思?一世独守空房,孤苦悲凉。”
顾明秀心里暖融融的,卢氏虽然暴躁,有时拎不清,三观却极正,对自己的爱也没掺半点水份。
老太太道:“知远也有他的难处。红英跟前的那个秦嬷嬷你知道吧,那可不是虞伯府的人。”
卢氏愣住:“不是伯府的,难道是公主府的?”
老太太道:“你卢家也有在宫里的姐妹,就没见过宫里的人?那秦嬷嬷举手投足都按宫规来的。”
“那又如何?莫非还强娶不成?”卢氏冷哼道。
“以福康公主与英公国那样的身份,怎会做出强娶这种事来,只是……”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知远也是快四十的人了,湖州县令一职,一做就是十多年,年年考评都不差,就是没法子往前一步,他也是着急。”
卢氏冲口道:“那就卖女儿吗?”
老太太尴尬地咳了一声,皱眉道:“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
卢氏气鼓鼓地冷哼一声,悬身子坐着,一副随时就要冲出去找顾知远干架的样子。
老太太:“这事也是红英不好,既然连秦嬷嬷都来了,定是她已经在福康公主面前夸下海口的,我也是听说,那世子爷无论才情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身子差些,原本也还好,每日吃药还能维持着,半年前,突然就病重了,宫里太后娘娘都着急呢,法子用尽了,前些日子来了位老神仙,说是要娶位年方十五,又五月初三生的官宦女子冲喜,这事若办得好,连病根都可以去了,如若不然……”
说到此处,老太太顿了顿:“所以,知远还是想试一试的,若那老神仙的话真应验了呢?明秀和兰慧都正好十五,又是五月初三的生辰。”
“病了就该请医问药,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也亏得公主相信。”卢氏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