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若听到你这话,肯定很欣慰,不过,在英国公府,你就算能自证清,没有人帮忙,能做得到么?”一个醇厚清朗的声音自后堂传来,顾明秀心头一颤,他不是抽不出时间,不是还在官署里呆着么?
那人一身官服,削瘦颀长的身影从容不迫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出现在她面前,顾明秀的唇就忍不住上翘,就知道他不会置她不顾。
“傻妞,这当口还能笑得出来,就当你是看见我忘却一切烦忧了。”他走近,毫无征兆地捏住她的腮邦子,清亮的眸子笑意融融。
顾明秀拨掉某人的爪子,不悦道:“疼。”
“我下手不重啊。”
“不舒服!”
“那这样呢?”竟又捏住她的鼻子。
顾明秀怒了,两个爪子齐上,捏住他两边腮邦往边上一扯,他清瘦俊秀的脸一下子显得宽了许多,却很滑稽。
“哈哈哈——”她大笑,松开手,笑得肆意畅快。
荆娘几个的心肝却都拎在手里了,这里不是湖州,也不是顾家,而是英国公府,是福康长公主的住所,小姐她也……太大胆了吧,如此冒犯世子爷……
“心情好点了没?”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沈逸夏用帕子替她拭泪,柔声问。
原本没想哭,更不想在这里哭给英国公府的人看,就算顾兰慧算计,谢氏与谢正坤一步步强逼,她也没多难过,多愤怒,但他只轻轻一问,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全都涌现,鼻子一酸,眼泪就往外冒,她忙仰脸,想把眼泪逼回去,身子却被拥入清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药香,沈逸夏拥紧她,下巴枕在她头顶:“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顾明秀的泪就止也止不住,荆娘几个悄悄退走,屋里只剩下两人。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有点僵硬,似乎并不熟练做这种事情,清秀的眼里有焦急与心疼:“是我不好,该早想到的,让你为我受苦了。”
他一再这样说,倒让顾明秀不好意思了,她泄愤似在他胸前钻拱,将满脸的鼻涕眼泪全糊在他胸襟。
沈逸夏无奈地捧起她的脸:“很难看呢。”
“有多难看?”顾明秀斜睨他。
“也还好啦,就比我难看一点点。”
顾明秀噗呲一笑:“世子爷脸皮真厚。”
“不厚不行啊,不厚小娘子会一直哭,这里会疼的。”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外面的荆娘很着急,现在是打情骂俏的时候么?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考试未完不准回么?”这个人越来越会调情,过来人的顾明秀都有点招架不住,红着脸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