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红泥小炉,煮着大红袍,黄大家爱喝这种茶,阿纯爱喝君山银针,不过,客随主便,大红袍就大红袍,浓而俨的茶汤,她不明白黄大家这样淡雅清爽的人,怎么爱喝大红袍。
三人坐定,叶康成想起一些事情,先出去了。
阿纯便开口道:“实在冒昧,可我也是没法子了,再拖下去,就要出人命。”
黄大家面色不改,淡定地吹着茶汤,也没问,安静地等阿纯的下文。
阿纯原本以为,她的出去,人家会惊讶,然后追问,可却与预料的不一样。
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我怀了孕。”她并没有太犹豫就说出了口。
黄大家终于看向她,眼中有淡淡的惊讶,但仍然波澜不惊。
“你不会想说,你肚里的那个,是我家相公的吧?”她的语气淡淡的,象在说别人家的事儿。
阿纯脸一红道:“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可惜,你肚里的并不是我相公的,因为,我相信他。”黄大家目光锐利地盯着阿纯道。
阿纯苦笑:“不错,确实不是叶大公子的,却是叶家的骨肉。”
黄大家道:“我知你与叶玉轩有私情。”
轮到阿纯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叶玉轩虽然常约阿纯,却一直是偷偷摸摸的,他说是怕坏了阿纯的名声,阿纯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不想娶她,不想负责任,只是在利用她。
“我当然知道,你手上戴着的珠串是叶家的,二姨娘手上也有一串。”黄大家道。
阿纯的泪一下子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未婚先孕,这事传出去,家里的脸丢尽不说,我爹还会……打死我。”阿纯道。
“姚国舅早就知道了,不然,前几日姚家深夜请的太医就是个庸医,连简单的喜脉都看不出,只怕也不能在太医院里混了。”黄大家道。
阿纯瞪大眼睛,这天聊不下去了,没法聊啊,条条路都被对方给堵死了,除非脸皮厚到一定的程度,才好意思继续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时,叶康成打开门进来,很自然地坐到黄大家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纸包,打开,是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子。
“相公,你说有事,就是特地买这个?”黄大家的脸上终于露出小女儿态的笑容。
“知脸色喜欢,平素总是没机会,难得食龙斋就在这边,就去买了,娘子快趁热吃。”
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用汤匙装好,送到黄大家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