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素无瓜葛,顶多算是半个妹夫,怎地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相公了,也得亏世子爷能容,换作别的男人,当将她打出府去才是。
可她这脑子不清不楚的,又不是故意的,也怪不得她,只是苦了世子爷,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被她拒而远之,满心想的还是旁人。
可爷还惯着,竟然真的把叶康成请来。
顾明秀很紧张,怀着身孕坐在官帽椅里,身后靠着的大迎枕是沈逸夏亲自塞的,明明前面有个大炭盆,还给她塞了个手炉。
这个手炉很熟悉,是自己做的,以前在湖州亲手做的,她记得出嫁前并没有拿,怕人京城的人觉得土气,留在湖州了,可沈逸夏怎么会有?
他还说,这是他的东西,只是借她一用。
明明是自己做的,怎么会是他的?
手不停地摩挲着手炉,炉面光滑细腻,常被人用手摸的。
他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不让她喝龙井,让荆娘沏红茶,说是龙井性寒,对胎儿不好。
好吧,那就喝红茶,可是,他亲手为她斟了两小杯,陪着喝了一阵后,就起身去了书房。
他一走,她就莫明的心慌,不知道一会子见了叶康成怎么解释……
下人禀报,叶大人来了。
叶大人?
他不是叶世子么?
叶康成带着一身风霜走了进来,顾明秀正好抬眸,目光相接,二人俱是一震。
仿若回到了前世,阿秀的眸子里有担忧,有欣喜,还有愧疚。
她激动得哭了,起身的幅度太大,吓得他大步过来,想要扶她,却被荆娘拦着,先一步扶住她。
“阿秀……”叶康成在顾明秀半丈开外停住。
“相公……”顾明秀颤声唤道,他穿戴整齐,精神也并不落魄,象是才从哪个诗会里谈天说地被叫过来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牢狱的味道。
心上象被利器扎中,叶康成整个人呆了。
前世种种如汹涌的波滔翻滚而来,一下子将他掩没:“阿秀……”仿佛真回到了过去,他们还是夫妻,她怀着他的孩子,那时自己应该已经被陷入狱。
“相公,你……你被救出来了么?”顾明秀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叶康成的手。
叶康成残余的理智让他退后一步,避开。
顾明秀眼神一黯,眸中垂泪:“你……还是讨厌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