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海阔天空,哪里去不得?我呀,带着我家阿秀,还有儿女,一家子,以后自由自在,游山玩水,要有多快活自有多快活。”
静王道:“皇兄也要走了,过完年就会去蜀地。”
沈逸夏叹了口气:“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表哥,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坐上了好个位子,一定要以百姓福祉和社稷为重,也不枉我娘……当初拼搏一场。”
说完,拍了拍静王的肩:“我还要收拾东西,这些书……都舍不得啊,就不能好生招待你了。”
然后,他真的继续收拾整理着屋里的书籍,不再理会静王。
静王怔怔地站在屋中间,心情低落又难过,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感情胜过亲手足,虽说皇家没亲情,可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也不能说沈逸夏无情,做错事的是皇帝与皇后,他这一生,受苦良多,而且大多都来自最亲的舅父舅母,到如今为止,身上还有母亲给他下的毒蛊,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逃离,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连英国公世子之位,父皇给他封的官职一并辞了,也只有他才如此洒脱,拿得起放得下,以前,或许父皇母后包括自己,都是他在意的人,所以他隐忍,如今,他在意的人已经换了,是他的妻儿,有爱妻娇儿相伴,于沈逸夏来说,去哪里都是家,都能过得快快活活。
又站了一会儿,顾明秀支着腰进来,见静王还在,愣了愣,笑道:“王爷怎么站着,过来坐会儿吧。”
静王看了沈逸夏一眼。
因为劳累,沈逸夏原本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红,瘦削冷峻,却也不失俊美,沈逸夏肖母,只是福康脸庞更丰润。
一想到,这两位亲人以后都难再见,静王心里就象堵了块石头。
沮丧地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书里走了出来,过门槛时,因为走神而绊了一下,顾明秀大个肚子也不好抚,忙提醒:“小心!”
静王脸色更难看,几步走到正堂,却又没往外走,顾明秀道:“喝杯茶吧。”
说着亲手斟上茶水。
静王呆呆接过,也没多看,喝了一口,很烫,俊眉微蹙,这才抬眸望了顾明秀一眼。
顾明秀笑道:“表哥也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么?”
这话就象根导火索,静王重重将茶碗一搁:“胡扯,我自家表弟家用茶还要担心下不下毒?”
他这一吼,把沈逸夏吼了出来,后者一下子走到顾明秀身边,一护防备状态。
静王更生气:“干什么?我会因为这一句话就治她的罪?”
沈逸夏冷冷道:“我家娘子身怀六甲,受不得惊吓,你说话不能小点声么?”
好象也是,明明方才那句不是针对顾明秀的!
静王一屁股坐下,横沈逸夏一眼道:“我饿了,你好歹再做几个好菜我吃吧。”
沈逸夏:“没空,你家没菜吃吗?要吃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