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广场上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连街上卖小吃的吆喝声都少了不少，大抵是因为上班里晚上都在家里窝着休息。
白嘉禾看了看四周，倒是松了口气，转动着轮椅去了之前自己待着的那个位置。
有个姑娘托着腮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长椅上也没有坐着小情侣了。
大槐树底下也没有相拥的情人了。
着实冷清的紧。
他刚固定住自己的轮椅，坐在地上的那个姑娘就抬起了头。
还是昨天那个姑娘，白嘉禾记得她。
姑娘：“来了。”
白嘉禾：“嗯，等很久了吗？”
姑娘歪了歪头：“没有，刚来。”
白嘉禾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个人随意地对话着。
有个人跟他说说话也挺不错的。
白嘉禾将自己的三脚架拿了出来，夹上了手机，伸长偏着放在了侧边的地上，刚好能拍到他的半边脸。
姑娘托着腮看着他，没有动弹，就看着他一个人拿出了音响，还拿出了一堆东西，任由他艰难的摆设。
姑娘：“今天要直播吗？”
白嘉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今天刚摸索出来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姑娘：“挺好的，你把角度再往右偏一偏。”
白嘉禾照着做了：“这样吗？”
姑娘：“再右一点。”
白嘉禾又挪了一点：“这样？”
姑娘往嘴里塞了个棒棒糖点了点头：“对，就这样。”
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某音。
姑娘头也没抬，翻弄着手机：“某音名字叫什么啊？”
白嘉禾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某音直播啊？”
姑娘：“挺明显的。”
白嘉禾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这样啊……名字是嘉禾，带着个小吉他，头像是个吉他的那个就是我，你可以听现场版的。”
姑娘点了点头。
搜索找到了他，点击关注又把手机关上了，继续托着腮看着他。
……
白嘉禾准备好了，清了清嗓子，点开了直播。
他不是很喜欢说话，直接进去了今天的主题。
屏幕上。
【三叶：小哥哥又直播了！我来了！】
【听你说：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这么黑啊？】
【ku：小哥哥的侧脸好看呀！】
【三叶：边弹边唱吗？】
“今天继续给大家唱歌，是边弹边唱的，一首《烟火里的尘埃》送给大家。”
白嘉禾按动了吉他弦，闭上了眼睛。
“看着飞舞的尘埃掉下来没人发现它存在”
“多自由自在可世界都爱热热闹闹”
“容不下我百无聊赖不应该一个人发呆”【2】
“……”
音色干净又空灵，歌词也打动人心，不一会儿又吸引了些人过来。
姑娘歪着头发着呆，没有动弹。
白嘉禾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屏幕，屏幕上都在夸他唱的好听，他抿着嘴笑了笑，又挑了几首歌。
继续唱着。
……
广场隔壁的商业大厦。
贺煙开完了个视频会议，晃动了下脑袋，拿着一杯咖啡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
办公室里空调很足，他也没穿着外套。
喝了口咖啡，远远的看着那边的广场上，灯光璀璨地，有个地方仿佛人挺多的。
突然有个人闯了进来。
“亲爱的贺总！还没有下班吗？”
“……”
贺煙眉头一皱，转过了身去。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是等着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嗨吗？我已经给海哥哥打了电话了，让他留出个包间来了。”
钟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转动着手机，穿着一身粉色的西装，脸上的妆还没卸掉。
“……很闲？”
贺煙走到了桌子旁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别这么扫兴！走喝酒庆祝庆祝！我开车带你！”
钟毅刚结束了红毯。
好不容易没他的事了偷溜着出来了。
他的时间多么宝贵啊！
贺总还不给他面子！
“……”
贺煙冷着脸看着他，让他开车？他是疯了吗？
……
不一会儿。
两个人下了楼。
贺煙扯掉了当作装饰品的领带，从车库里开出了自己的车。
“哎呦！让贺总给当司机！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钟毅坐在副驾驶叽叽喳喳的，还给自己拍照片拍个不停。
不过都没有把贺煙拍进去。
“闭嘴。”
吵的他脑壳都疼了。
车发动了起来。
行驶到昨天的位置时，两边的窗户都慢慢落了下来，车速也低了下来。
贺煙往那边看了眼。
听到了白嘉禾的歌声。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仍旧让他忍不住心痒，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
“怎么了停下看谁这是？”
钟毅带着口罩探出头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往他们这看的人。
“呦，这歌还挺好听的。”
钟毅显然也听到了。
“音色很不错嘛，贺总难道不打算去看看，然后签下？”
“走了。”
贺总脸色一冷，将车窗都关上了，发动车离开了。
心里嗤笑了声。
签谁？
签个骗子有什么好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