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外?诊室内,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正恹恹地靠在墙上?站着,他臭着一张脸,嘴角处有?明显的紫红淤青,他摸出口袋装着的烟,在他两米开?外?的郑徽方立马大声喝止,“这里不?准抽烟,你要?抽就到外面去!”
“我抽又怎么了,有?本事你再打我一次?”
郑徽方瞬间来气,他从未见过如此欠揍的人,撸起被扯得破烂的袖子,嗖地起身就要?冲上前,张素云连忙拉着他,红着眼摇了摇头。
男人嗤笑了一声,嚣张又跋扈,他正打算点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却突然被用力地举了起来。
“嘶——操!谁啊?”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正想发作,抬头撞见一张眼神微凛的脸,瞬间又瘪了下去。
程述宇身上的刷手服还没来得及脱下,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这里是医院,即使你没有尊重医护人员的素质,也请你尊重一下医院的规章制度。”
余桑从他身后探头一看,郑徽方白大褂上?全是褶皱,颧骨上?有?明显被撞击过的痕迹,张素云则是脸上有?个清晰的掌印,她连忙上?前,拉住张素云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徽方大声地控诉,“我老婆给这人的孩子打针,这男的也不?知道要?把着点,就让他孩子动,结果针扎偏飙血了……我们也是为人父母,也不?是不理解他紧张孩子,但?也不?至于上?来就掴我老婆一巴掌吧?他是不是有病?今天他不?赔礼道歉,别想离开?医院了!”
那男的也来气,指着郑徽方的鼻子一顿骂,“我赔你个几把!她头一回给小孩打针吗?怎么到我们这就扎偏?我给她一巴掌咋的了,你要?告我,我还想告你打我呢!”
两人吵得不?可开支,警察到现场调解却无果,双方各执一词,都要对方先低头认错道歉。
郑徽方被警方叫去询问情况,程述宇跟他前去,余桑留下来陪同张素云录入信息。男人负手,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们一眼,“我的身份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们。”
“我叫秦阙,秦朝的秦,宫阙的阙,听说过新越集团吗?那是我姐夫的公司!”
余桑本就为郑氏夫妇抱打不?平,听见秦阙这么说火气更是一下子就上来,她敛下眼,冷笑,“享誉盛名的大集团竟然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这重身份你不?说还好,说出来简直就是给新越蒙羞。”
被这般奚落,秦阙瞬间窝火,怎么说他在新越也是个行政主管,尽管有?仰仗他姐姐这层关系才爬到的地位,但?也肯定有?他足够左右逢源的缘故。
他认为自己在外的形象一向都是在给新越长脸,如今突然被这么个来路不?明,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讽刺了,他忍不?住气笑,语气凶恶,“你敢这么说我,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有?我自己的身份,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自持着不?属于自己的辉煌,到处耀武扬威。”
许是余桑说得太一针见血,秦阙一时语塞,正想上前推搡她,一个婉转柔情的声音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秦阙,住手。”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妇人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她的头发被高高盘起,肩上还搭着白色的披肩,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团和气,她上前摁住秦阙的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不?要?冲动,武力能解决问题吗?”
“你是没听到她怎么说我……我们新越,”秦阙用眼神横扫了余桑一眼,刻意歪曲事实,“她说我们集团不干实事,到处耀武扬威,你说是不是很可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姐夫的声誉据理力争啊。”
这人讨好的样子就像一条阿谀奉承的哈巴狗,余桑挑眉,她并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张素云忍不?住发话,“你这人怎么说谎呢?我们根本没有?这么说过。”
秦阙瞪着眼睛抬起下巴,正想说话,急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是余不?悔带着两个人快步赶来。
他箭步冲上前,横亘在两人跟前,张开?双臂气恼地大喊:“舅舅!你又在捣什么乱,你离我姐姐远点!”
一听到这两个字,秦氏姐弟的心都咯噔一声,秦拉住余不?悔的手臂,试图把拉过去,“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啊不?悔,这可不能乱叫的……”
“你放开我!”余不?悔把他的手挣脱开,厌恶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我受够你的势利眼,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秦阙看向余不?悔那充满愤恨的眼睛,再扫过余桑那仿佛能看破一切的双眸,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慌张,他竟觉得两人这是一模一样的!
“是谁给你的勇气接近我们不悔的?你什么身份,够格吗?”他恨恨地问。
倏忽一个人影从后面走了上?来,轻轻地把余桑拉了过去,护在身后。
她对上?程述宇的眼睛,后者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角,“抱歉,我来晚了,没有受伤吧?”
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被亲,余桑刚刚的气势瞬间锐减了一大半,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交给我。”
程述宇把小姑娘护在怀里,轻蔑地看着秦阙。
“我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