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少有的躲开了周泽彧的眼神,神情紧张的整理起了他书桌上的文件,“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她能有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太贪了。”
“十年,已经是便宜了她了。既然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坏人,那我就做那个坏人。”说完这句话,周泽彧只觉得全身颤抖,胃部似乎有千万根针在扎,似要作呕,却又呕不出任何东西。
大约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林默也变得相当的沉着冷静。
她将周泽彧慢慢扶到床上,到了一杯温水,从床头柜里一下拿出七八瓶药,一颗的,三颗的,五颗的,每一种都记得很清楚。
“最近的药是不是又不管用了?”
林默心头一紧,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直冒,手微颤着在发抖。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周泽彧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呼吸也通畅了。
他望着一旁的林默,幽暗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歉意,修长的手指终究握上了她的手掌。
“这些年,辛苦你了。”
林默没有答复。
她其实不怕周泽彧对她冷眼相对。
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声声辛苦了,抱歉,对不起。
每次周泽彧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便觉得原来自己从未正在靠近过他。
“我帮你擦擦汗吧!”
林默抽出纸巾,轻轻的温柔擦拭着,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好像是擦拭着易碎易破的瓷娃娃。
一时间,她有些迷离。
如果时间能暂停,就一直,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第二天。
卢恩作为好友,应邀参加了周泽彧的订婚典礼。
当然,他此番前来还带着一项任务。
那便是深入的了解何晴这件事上周泽彧的真正意图。
“才几天不见,新郎官,意气风发嘛!”
应有不少外人在场,卢恩也不能表露出对周泽彧的过于担心,便也只能随大流的表示祝贺。
等人渐渐散去后,卢恩才找到几乎与其闲聊上几句。
“小彧,何晴……”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如果白潇潇问你,你就说林家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林家出手,我不能左右,多于的,就别再说了。”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送她的大礼?”
“坏人没人做,那就我来做。十年,就算她仍旧不消停,到时候也该有人能护得住她了。”
周泽彧的眼神,饱含深意。
有人说他是魔鬼,那他就做那个魔鬼。
反正都过上了人不人,贵不贵的日子,再做些恶,又有什么关系。
卢恩很识趣的没有再多言,他知道,不论说些什么,也不过是再一次的在周泽彧的心头扎上一刀。
教堂里,林默终于穿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纱,再无数人的祝福之下走到了周泽彧的面前。
这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她走了二十多年。
泪眼迷离之间,她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带着公主皇冠的小女孩儿直面着王子,傻笑着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