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陷在沙发里一支接一支猛抽着烟,还好夏初晴没有丧心病狂到烧了他贴身的包。
白月光初恋在他身边抹着泪询问他日后如何是好。
老母亲骂累了夏初晴母家上下十八代,转头吐着唾沫星子骂他不争气,白费她辛辛苦苦供他读书几十年。
七大姑八大姨们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逼他对簿公堂,拿回家产。
他们懂个屁。
火花险些烫到手指,他想继续却发现已是最后一支。
他回味着最后一缕烟雾,有多久不需要担心没烟抽了?
明明昨天他还搂着方母,幻想未来风光。
他无比庆幸当年用了手段留下她们母女。
有方梓染在,夏初晴永远不会是他的阻碍,陆知章能把她活活耗死。
那个时候,整个夏家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那个女人留下的遗嘱告诉他,他的伪装太过蹩脚。
他起初不甚在意什么遗嘱不遗嘱,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他不信到嘴肥肉吃不到。
直到四处碰壁后,他才承认是他小瞧了那个女人,竟不知道她暗地里想出这许多周密的条款,和所有的硬骨头一起守护夏初晴,等待她成人的那一刻。
他转而对年幼的夏初晴下手。
谅她再聪明,一个孩子罢了,还能翻出天么?巴掌棍棒下去总能让她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未嫁从父。
她确实顺着他的心意变得越发消沉听话,也已经同意转移名下资产给他。
他一直嫌这入赘之名难听,登时被扒光了皮血淋淋丢到大街上,转而想念起倒插门一生衣食无忧的好。
到底是他也小瞧了夏初晴,竟然在婚礼上公然与他反目!
是那个半途冲出来的顾研?还是夏初晴背后的老家伙在出谋划策?到底是谁要毁他的前程!
他抓起茶具砸到地上,人群如畏光小虫四散而开。
“滚,都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张山烦躁到了极点,利聚而来,利去而散,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抽风同意养这些祸害充门面!
“小张,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当初可是你请我们来的,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
他们同仇敌忾,像不久前一致对抗夏初晴一般对抗张山。
被赶出夏家后,张山带着他们辗转几处房产都吃了闭门羹,便来了这家顶级酒店。
他们可都看见前台美女一眼就认出了张山,不停狂送秋波,亲热地“张总张总”叫着呢,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怎么能自己享受总统套房,把他们赶走呢?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张山只觉血液直往脑门流。
夏初晴动作实在太快,不仅手中黑卡成了垃圾,几处暗中购置的房产也被没收,他只得自掏腰包,也不过能维持几天,眼下哪还能负担这些人!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方梓染关上房门试图将这场闹剧隔绝在外。
粗俗!
方梓染现在才有时间静一静。
手机终于充上了电,她咬着嘴唇,反复确认。
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
她拍了拍手机,看看是不是这破机器没电太久的缘故才会收不到陆知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