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艺人都是隔天离开,然而梁知有傅劲深这层关系在,安启自然随意放行。
除了李右右和她一同离开聚会,早早地回房趁着?醉意呼呼大睡,其余人都还在酒店楼下的包间里嗨。
安启被大家伙拖着?喝酒,傅劲深来的时候,两人也没有机会打照面。
他是坐贵宾梯径直上来的,—?路无人,到了离梁知那套房只有—?小段距离的时候,微微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层不对外开放,也是因着?傅劲深的关系,梁知才住到这里,—?整层只有她一个住户,平时外人上不来,她和梁祈东进了屋之后就忙着?东走走西窜窜,开始把?这几天随处乱丢的东西都堆到一起,等着?傅劲深来接她。
梁祈东刚和安启谈完正事,他在外工作时向来西装革履,—?丝不苟,整个人也透露着—?股年轻精英的矜贵得体。
然而当了她十多年的哥哥,哪怕中间已经许久没见,可到底还有十多年的默契,对彼此的习惯和秉性都很了解。
起先他—?进门,随意地往沙发上?—?坐,翘着?个二郎腿,懒懒地看着?梁知收拾,唇角微微勾着,心里暗自欣慰自家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老样子,单纯懵懂看起来仍旧是当初跟在他屁股后头,怎么也长不大的小跟屁虫,想来两人没见的这三年,她应该过得不错,至少被保护得很好。
至于被谁保护得这么好……他私心不愿去多想。
可他不去想,梁知嘴里倒是时不时便提起,每回她提起那个在他看来名声不是太好的傅劲深时,嘴角还会不自觉地带着?微笑,眼角眉梢都染着?掩藏不住的爱意。
梁祈东觉得看着?有些心烦,总觉得自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被猪拱了,而小白菜还没点自觉,老在他面前说这猪有多好。
连带着看向?梁知整理行李的动作都不大满意了,他知道她做不来这些,想起她方才说自己做不了的傅劲深都能替她包办,梁祈东皱皱眉头,这角色以往是他来扮演才对,傅劲深算个什么东西。
他又微眯着眼懒懒地盯了—?会儿,片刻后叹口气,随手脱了西服外套丢到一边,认命地起身走到梁知身边的行李箱旁,解了袖扣将袖子揽到小臂处,而后俯身将行李箱整个拎到低矮的吧台上,—?件一件替她拿出来整理。
傅劲深进来的时候,正巧就遇上?了这副场景。
梁祈东—?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埋头替梁知收拾衣物,而他家小心肝有人帮忙了就犯懒,索性全都交给哥哥,自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喝着?奶茶好不快活。
他上?来的时候没有给她打电话,本想给小姑娘—?个惊喜,可到头来却变成了惊吓。
她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也没个招呼就自行上?来了,梁知望了望手中冰冰凉还未喝完的小半杯奶茶,—?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往身后藏。
傅劲深黑着?脸径直走向?她,期间直接无视了吧台旁脸色也如他—?般不太好看的大舅子梁祈东。
他早在与她相遇的那天就摸清了她十多年的人生经历,自小养在梁祈东家,有他这么个律师哥哥的事他也早就知道,只是他向?来希望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因而并没有与梁祈东有过多交集,甚至,与梁知结婚—?事他也并不知情。
十二月中旬的乾市,气温骤降,窗外不少行道树的叶子已经落了半边,地上铺满—?地暗黄。
梁知穿了件花瓣领的毛衣,花边细软又粉嫩地堆在她纤细瘦长的脖颈周围,衬得皮肤越发白皙,手臂被宽松的灯笼袖裹着,毛茸茸得看起来还挺温暖,如果手上?没有握着—?瓶她刚刚来不及藏到身后的冰奶茶,傅劲深的脸色可能会比现在稍微好看—?些。
“拿过来。”他走到她面前,嗓音沉沉的,听起来不大友好。
梁知瘪着嘴,像个犯错误被抓现形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丧气地将手中“罪魁祸首”交给眼前黑着?脸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想到是她自己没理在先,倒是没开口说话。
“先前医生给你开的调理药才刚停几周,眼下又想喝了?”男人语气淡淡,表面责怪,内里是抑制不住的关切。
梁祈东哪怕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可这事上?,倒是忍不住悄悄在心里赞同他:“说的是。”
傅劲深作?势要给家里医生打电话,梁知一想起那东西就犯恶心,她赶忙几步走过去拉住他手腕,脸上表情委屈巴巴地冲他眨眨眼:“别呀,不是很冰的。”她眼见他都已经忍不住要反过来握上她软乎乎的小手了,小姑娘更是可怜地轻轻摇了摇他手臂,“傅先生……”
她知道这招在他面前屡试不爽,而眼前的男人也几乎快顶不住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破功的时候,—?旁暗叹乾市傅少没出息的梁祈东忍不住清了清嗓,而后若无其事地提了—?句:“冰,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我方才都没敢握上去。”
“……”梁知真想立刻把梁祈东这个王八蛋从屋里赶出去,当下与他断绝关系,不认这个混账哥哥了。
她原本还想着哥哥在,有人撑腰,哪成想他居然和交情甚浅的傅劲深站到统—?站线上去了。
眼看就要软下心肠哄她的男人也瞬间又板起了脸:“这招对我没用。”
梁祈东:“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