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很顾虑,成墨便朝楚玲使了个眼色。
楚玲忙道:“陆小姐无需担忧,奴婢也是会些武艺的,到时自会保得您和主子安危。”
看成墨会错意,陆观澜也没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多谢姑娘。”
入夜,陆观澜从梦里惊醒,忽然觉着手被握住。
以为是阿梨,便道:“为我倒杯水吧。”
那身影从床沿站起,缓缓走到桌旁。
借着窗外月光,陆观澜瞧见那身影高大,不似阿梨。
想到阿梨此刻还在外屋榻上,莫不是遭遇了不测?
正想起身,就见那身影几步奔至她跟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紧接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她一怔,李尽!
见她安静下来,李尽将水递给她,蹲下身子,语气里带着些许温柔:“你这丫头究竟是受了怎样的罪,怎的夜里总做噩梦。”
她接过茶水,却没喝,只是在月光下静静注视着眼前人。
“你何时来的?”陆观澜语气冷漠。
李尽轻笑出声,“你出城之后。”
陆观澜恍然,这才想明白,她觉察到的身后人是谁。
“李将军不赶着回京复命,作何来此?”陆观澜继续问。
李尽顿了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那我还想问问你,你这小丫头又是何时结识的二皇子?”
陆观澜秀眉一蹙,“我先问的你。”
这回李尽也耍无赖:“那我就不说。”
“你——”陆观澜只觉脑子发闷。
怎的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竟如此幼稚。
“好了说正事,既然你身边有二皇子庇护,我便不用跟着了,他身边不少暗卫,今日我可是躲过那群暗卫才来找的你,你也别说见过我,万一他拿我说事,禀报给了皇帝,皇帝以我耽误复命为由,给我几板子,想来你也是舍不得的,”说罢,李尽一伸手,手中垂下一串手链。
陆观澜愣住,却没伸手接。
“从那匪头子手上搜来的,这金丝红烧石的手链,我瞧着好看,配你正合适。总归陛下那儿不少好玩意儿,也不缺这一样,我就给顺出来了,”李尽语气里尽是笑意,倒像个献宝的孩童一般。
陆观澜失笑,“既是剿匪得来,就得上缴国库,怎的能将此物顺出来,你堂堂大将军,难不成成了扒手?”
见陆观澜笑了,李尽心头一暖,“往后我若去了何处,定然每每给你带回一样物件。”
说罢,将陆观澜手中的茶杯拿开,放在一旁矮几上。又拉过她的手,将手链轻轻为她戴上。
陆观澜并未拒绝,只是静静望着他,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为她戴上手链。
“我得走了,好容易甩开那些暗卫,该回来了,你好好睡一觉,别担心,回京之后自会相见,”说完,李尽站起身,朝窗边走去。
月色下,李尽脸上的笑温柔妥贴。
就见他纵身一跃,跳出窗外走了。
陆观澜依旧愣愣,觉得手腕处温热,似带着那人的体温。
翌日清早,阿梨打来水叫陆观澜起身。
陆观澜睁开眼,望着床幔。
昨夜——做梦了?
她缓缓坐起身,抬手揉着额间。
“小姐,这是何物?”这时,阿梨忽然问道。
她顺着阿梨所指一看,手腕上正戴着一条累金丝嵌红烧石的手链,红烧石极耀目,衬得她手腕越发白皙。
不是梦?陆观澜怔怔望着手链。
阿梨见她看得痴了,虽有些不解,却并未继续问,只是提醒她该梳洗了。
出了屋子,见成墨正坐在大堂喝粥。
因在外头不便行礼,陆观澜也免了礼数,到了成墨近前,低声唤了声殿下。
成墨眉头不展,似有什么疑惑之事,兀自喝着粥,连陆观澜的声音都未听见。
直到楚玲在一旁,“陆小姐快些用膳吧,待会儿咱们还得赶路。”
成墨这才抬眼,看陆观澜来了,笑了笑,随即想起什么,问道:“你家那位姨娘,可识得什么高手?”
陆观澜不解,“实则我一出京便遭遇了一次暗杀,幸而当时被正去剿匪的李将军所救,但那些杀手中,似乎没有殿下口中的高手。”
成墨点点头,所有所思。
陆观澜见此,便猜到成墨八成是在问昨晚的事。
昨晚李尽引开暗卫,那些暗卫回来定会同成墨禀报。成墨不知李尽行踪,自然以为,是她家那位姨娘做的。
想到此,陆观澜心头闪过一个主意,缓缓道:“想来,不止是有人不想我回京,恐怕也有不想让殿下回京的。”
此话一出,成墨眸光一闪,“你以为,是何人?”
陆观澜微微一笑,“殿下不是说,之前贤妃娘娘被陷害?我想,这陷害贤妃娘娘之人,也是不想让殿下回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