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点头,“是,小姐。张副尉说什么顺路,说送奴婢一道走。”
陆观澜闻言却是一笑。
什么顺路,能顺到成墨别院那头去。
该是李尽吩咐张三枝如此吧。
回了屋子,阿梨便说服侍着她沐浴,反正时辰也不早了。
陆观澜不语。
扭头间,瞥见挂在书案旁架子上的画。
这是早前她便画好了的九英梅,如今凛冬已过,这画继续摆在这儿,似乎不合适。
她伸手,摩挲着画卷。
蓦地,她忽然想起回蜀中之时,李尽救下她的时候。
她还能想起那夜的羊汤,也能想起,李尽那外衫上的九英梅香气。
正呆呆发愣,就听有家仆来禀,说是有人给她送信。
陆观澜回过神,让阿梨将那家仆送来的信拿进来。
谁知,那家仆却说。
“送信的人来说了,须得亲自交到大小姐手里,否则,便给她送回去。”
陆观澜问:“她?是谁?”
那家仆挠着头想了想,道:“是位女子,好似叫什么玲来着。”
陆观澜眸子一亮,“楚玲?”
家仆闻言立马点头,“是是,大小姐,就叫着名儿。”
想着,陆观澜忙接过那信。
见家仆一走,阿梨立刻关上门。
陆观澜也小心翼翼将信纸打开来。
这一瞧,却是脸色骤变,原本还鲜活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阿梨见状,心道不好。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小姐,如今脸上竟是这般神色。这信中所言,究竟是什么?
时辰过去好半晌,陆观澜才终于放下信纸。
只是,此刻的眼神蒙着一层灰翳,似有些迷惘,又似有些暗淡无光。
她抬眼,看向院子外头。
“阿梨,若是大夫人真是遭人谋害,你当如何?”陆观澜忽然开口。
阿梨闻言,立马回道:“大夫人待我恩重,阿梨不能眼看着大夫人遭受不白之冤。就算拼上这条命,奴婢也是要替大夫人报仇的。”
是啊,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报仇。
她不就是如此吗?
想罢,她让阿梨点起灯盏。
将那信纸在蜡烛里烧了。
这才开口道:“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若是不想错失了机会,那便得自行抓住才是。”
阿梨对她这番话不甚解,问道:“小姐,咱们……要抓住什么机会?”
陆观澜微微一笑,却笑而不语。
什么机会?自然是趁着宋月梅教导陆经竹,没空搭理她的时候,显露出的机会。
为了参加皇后的宴会,想必宋月梅和陆经竹皆忙着,也没空搭理对方。
陆经竹从来自诩才华斐然,还容貌出众。
上一回在陈老夫人面前失了面子,这不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展露一番,好叫旁人看了去才知道。
她陆经竹比起那容貌尽毁的嫡女,好了不知多少倍。
陆观澜自是没空与那陆经竹争高低,只是忽然念头这么一闪,她倒是想到一个主意。
阿梨在旁瞧着自家小姐又在琢磨,便为她添上一盏茶,道:“小姐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便是,总归奴婢如今做顺手了,不妨事儿的。”
说着,又问:“大小姐,您想吃些薄荷糕吗?”
“薄荷糕?”陆观澜面色一怔。
阿梨点头,“使用薄荷磨成粉,再加以炮制的。”
陆观澜怔住,不过也是因为,这薄荷糕,是前世成野最喜欢的点心。
想着,她问:“从前也没听府上有人会做什么薄荷糕,这点心制作又是从何而来?”
阿梨道:“是二小姐,二小姐近来做了好些,说是吃不完,便赏给奴婢们好些。奴婢本不想平白受这恩惠,可院儿里有丫头尝了说好吃,小菊也吃了,奴婢便也跟着吃了些,果真是别有风味。”
陆观澜心中一顿。
也就是说,陆经竹一早便同成野有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