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梅在一旁忙附和,“老爷说得是,不过大小姐这话不无道理,若是大小姐猜准了呢?”
陆观澜脸上笑意未减分毫,“是啊,若我猜准了呢?”
陆秉言正要让陆观澜闭嘴,就听宋月梅接话道:“那妾身可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猜到凶手在想什么了。”
陆秉言见着二人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索性不管了,埋头翻阅案卷。
宋月梅扭头看了眼陆秉言,见他不再管她们二人争锋相对,便也不想再同陆观澜多说,总归待会儿有苦头让她吃,有的是话让她说。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就见赵管家带了云丽回来了。
二人这一回来,宋月梅脸上顿时染上一层喜色。
还没等陆秉言开口,宋月梅便抢先问道:“可有发现什么异样了?”
赵管家摇摇头。
云丽也是一脸的茫然,抬眼看着宋月梅道:“奴婢同赵管家一起找了许久,未曾发现。”
宋月梅那句不可能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却见陆秉言站起身,皱眉望着自己。
宋月梅自觉失了分寸,便扯了扯嘴角冲陆秉言笑着颔首:“妾身实在太着急,太想为春香找出真凶了。”
陆秉言方才刚抬起头,嘴都还没张开,就听宋月梅问话。
本还觉着异样,这会儿听见宋月梅这样一说,觉着也没什么不妥,便轻咳一声,问赵管家:“当真什么都没有?”
赵管家一脸的无奈,颇有些为难道:“是没有呀老爷,难不成还让小的非得找出一个来嘛。”
陆秉言失语,扭头看向陆观澜,“既然,赵管家都说,园子里没东西。你方才说你能猜到凶手想什么,那你现在猜猜,还能猜得到吗?”
陆秉言哪里是信什么陆观澜真能猜到凶手所想,不过是方才宋月梅那番话提醒了他。
什么人才能猜到凶手所想?要么,就是断案的奇才,要么,就是凶手本人。
他不认为陆观澜有这等过人的本事,所以,便起了疑心。
如今这样说,不过也是想试探试探罢了。
陆观澜早料到陆秉言会这样说。
宋月梅之所以让人去园子里找证据,自然是因为笃定了那东西还在。
可如今发现东西没了,自然也就不能顺着这个证据,将事情推到她头上。
没了契因,寻不到由头,陆秉言便会回想方才她们说过的话。
陆秉言这样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宋月梅料想的那一层。
那便是怀疑到她头上。
既然对她有所怀疑,陆秉言自然是会问她这个的。
不过,方才那番话,看似让宋月梅将话头引到了她身上,实则,她却是在为后头铺垫。
陆秉言这个蠢材,若是发现自己又被宋月梅诓骗,还不知该如何恼火。
而宋月梅嘛,这回的下场可不比之前那样轻松了。
见陆观澜迟迟未曾开口,陆秉言心下更加怀疑,又问了一遍:“观澜,你来说说?”
陆观澜这才抬眼看着陆秉言,微微点头一笑,“既然父亲想听,那女儿便说一说。”
宋月梅在一旁见了陆秉言如此态度,不免暗自窃喜。
果不其然,老爷这是将她方才的话听进去了。
要说这陆观澜也是蠢,自己留了话柄出来,那不是上赶着给机会吗。
陆观澜瞥见宋月梅窃喜的嘴脸,也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冲陆秉言道:“女儿昨夜也是辗转难眠呢。”
陆秉言闻言,不解道:“你说这个,同杀害春香的凶手有什么关系!”
瞧着陆秉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陆观澜也只是柔声道:“所以昨夜女儿便起来作画,瞧着那院子大雨雷鸣,本以为会伤着我院儿里的花,便让丫头们把小的盆栽搬了进来。可是后面又想起,前几日,女儿刚在院儿里种上了一棵松柏,这松柏实在搬不进来,也只能任由它在院儿里经受风吹雨淋。见着女儿担心,便有那懂花草的嬷嬷同女儿说,只要不伤了根儿,这松柏就是在雨里也是没事的。”
宋月梅越听越觉着心中有些发虚。
陆观澜这好好的说什么下雨,说什么松柏。
陆观澜瞥了眼宋月梅,继续道:“于是,女儿便担心了一夜,今晨一早,便去了院儿里查看。原以为,那松柏是活不了了,定会被那雨水将根须冲了出来,谁知呀,昨夜那么大的雨,竟没将那泥土冲刷开来。后来,那嬷嬷还笑女儿,说是这埋在地底下的东西,怎会被这大雨轻易给翻了出来。”
陆秉言一愣。
宋月梅更是立时怔住。
陆观澜这最后一句话里头,那更像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