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语本就不大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经此一问,反倒让自己呆住。
陆观澜见状一笑,“罢了,逗逗你,”说着,又转头看向阿梨,“既然都让我这位父亲大人出面了,好歹是该给我这位父亲大人些面子。”
阿梨会意,转身去柜里取了钥匙,就给候在院儿里的赵管家给送了去。
赵管家接过钥匙,连忙道谢,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低声对阿梨道:“我瞧着,老爷像是对二小姐又如从前般毫无嫌隙,也不知二小姐如今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让大小姐小心着些,毕竟这宋姨娘明日也就接出来的了。”
阿梨谢过赵管家提点,按例给了赵管家一袋银子。见着赵管家揣了银子笑眯眯地走了,这才摇头叹口气道:“贪得无厌。”
随即转身又回去。
将赵管家的话原原本本同陆观澜复述了一遍,阿梨又道:“为着这一两句话,可得折上十几两银子,真是不划算。”
陆观澜却笑着道:“待何时咱们不需要这些人的时候,你小姐我也就不败家了。”
阿梨无奈,随即又问:“赵管家虽说只是来卖消息,可到底话是没假,想来二小姐指不定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陆观澜唇畔笑意愈深,道:“一个失了身子的闺秀,再怎么出生名门,也还是失了身子。”
陆经竹如今看似没什么大碍,可云嫔那样的人又岂会如此放过她。
如今皇帝算是将此桩丑事遮掩下来,到底是瞒不了几时,总归陆经竹这挑来挑去的,不是嫁给成野,便是她那位好父亲想法子把陆经竹送到成墨房中。
她也想过,要否亲自动手了结了陆经竹,可这阴司手段再多,到底都在暗处。
这不被人发觉的事儿做起来是容易,可也无趣又不足以解恨。
当初陆经竹让她当着所有人面承受的一切,她这辈子可还未将这些事一件一件还回去。
所以,她便是想让陆经竹拥有了自己最在乎,也是自觉最珍视的东西,再当着陆经竹的面毁去。
成墨同陆经竹的婚事,她自要凑成,可却也要陆经竹看得见摸不着,将陆经竹了结在自己美梦成真的前一刻。
如此一来,何其让人高兴。
陆经竹刚拿到赵管家送来的钥匙,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萍儿去将宋月梅接出来。
萍儿在花园等了许久,晓得自己怕是拿不到钥匙,便按照陆经竹的吩咐,去寻了老爷,在老爷面前好生扮了回可怜,这才叫老爷于心不忍,提早让赵管家特意去将钥匙取来。
这会儿见着陆经竹得偿所愿,萍儿也是一脸的开心,却也提醒陆经竹道:“可小姐,老爷既是让小姐中秋再接姨娘出来,恐怕咱们还得再等明日才行,否则,怕是会惹得老爷不悦。”
陆经竹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无,冷瞥了萍儿一眼,“怎的?如今你也要教我做事?”
萍儿见状忙跪下磕头,“奴婢知错!奴婢不敢!”
陆经竹看着跪在地上猛磕头的萍儿,眼中的阴冷却是更甚,当即轻哼一声,“明日,我便是要阿娘原原本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夜深,秋风拂动。
宫内的长廊下,一众宫人走过,带着一旁的宫灯烛火闪烁。
云嫔扶额在榻椅上躺下,“今儿皇上又去了锦华宫?”
云丽颔首,“回娘娘,陛下今儿原是要来云熹宫,可······”
云嫔闻言眼中一凛,“可什么?”
“可半道上,又被龄婵姑娘拦住,转而去了锦华宫。”
云丽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有些发颤,好似生怕下一刻的云嫔就要勃然大怒。
谁知,云嫔却只是冷冷一笑,“狐媚东西,本宫便要瞧瞧,这贱人能狐媚到几时。”
云丽忙点头附和,“是了,陛下不过一时兴致,待过些时日乏味了,便不再理会,否则,又岂会临行了还不给位份呢。”
云嫔似乎对此话很是受用,继而又道:“今儿贤妃去了嘉祁宫,说是受罚了?”
云丽道:“是,奴婢也是好一番打听,才得知贤妃娘娘这是要被赶去皇寺了。”
云嫔一听这话也是一惊,半阖的双目也在此刻猛地睁开,“当真?”
今日她听宫人说起,只知贤妃在皇后宫里受了罚,原也在好奇,这历来交好的二人,怎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更是没想,皇后竟还罚得这样重。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前她那般的想法子扳倒贤妃,这贤妃都似有天助,几次三番的化险为夷。这会子倒好,皇后亲自将自己双臂翦除,倒不用劳烦她动手了。
云丽见着云嫔如此高兴,便道:“个中缘由奴婢虽未打听得,可却问了清楚,那贤妃娘娘的确是要去皇寺的,明日便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