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陆秉言一脸古怪地看着陆观澜,“有何蹊跷?”
陆经竹听得手心有些冒汗,面上却还是维持着镇定自若。
陆观澜瞥了陆经竹一眼,冲着陆秉言笑了笑,道:“小菊这丫头跟了女儿许久,虽愚笨了些,倒还不至于连我这个做小姐的话都不听,尽顾着去偷懒。父亲您也是见过小菊的,若是女儿吩咐,她岂敢不上心?可今日女儿明明让小菊去禀报父亲,父亲却说并未见着小菊,那岂能不蹊跷?”
周素素在一旁冷眼看着,如她这般甚会察言观色之人,又岂会瞧不出陆经竹的异样。
只是想着总归不关自己的事,且当看看戏便好。随即便拉住了坐在一旁的两个女儿,示意二人千万不要开口。
陆华生虽打小同自己这个亲妹妹不甚亲近,可到底是血亲,加之甚为了解自己这亲妹妹的性子,便也能一眼看出陆经竹这会儿的神色不对。
陆秉言听了陆观澜的话,一时竟也找不出反驳之处。
那若真是按陆观澜此话所言,她身边这丫头陡然不见,还有这今日陆观澜提早前来临江楼一事,便还真有些蹊跷了。
这时,就听陆经竹忽然道:“大姐姐又怎知,这丫头真的忠心于大姐姐您,说不定,这丫头是起了异心,偷偷跑了呢。”
陆经竹此话一出,就连陆华生都是眉头一皱,立马听出了其中的破绽。
陆秉言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还只当陆经竹也说得没错,当即冲陆观澜道:“你妹妹此话也不无道理。”
陆观澜却在听见陆经竹这蠢话之后,登时失笑,“我说二妹妹,到底是未曾掌家,难道宋姨娘从前没有告诉过你,这买进府里的丫头,可都是有身契的,谁敢连身契都不要,便偷偷跑了的?这若是被抓住,那可是逃奴死罪,罪不可赦。”
说着,看向陆经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轻蔑,“难道二妹妹以为人人都是春香不成?”
听陆观澜提起春香,陆秉言的脸色变了变。
发现春香之死蹊跷,便是因着春香还未拿上身契便走,这才叫陆观澜找出了宋月梅的破绽。
陆观澜这会儿如此一说,便是叫所有人明白,陆经竹这话可笑至极。
陆经竹也自知失言,当即解释道:“是妹妹见识浅薄不如大姐姐,就当妹妹说错话了。”
陆观澜却凝视着陆经竹,“二妹妹当真只是说错话?”
陆经竹被陆观澜这样一质问,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秉言如今正维护陆经竹,自然偏帮着陆经竹一些。见陆观澜如此咄咄逼人,当即冲陆观澜道:“你妹妹都已同你道歉,你怎还这般相逼,实在没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说罢,朝着房门口高声唤来小厮,让热菜都给呈上来。
周素素见陆秉言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忙笑着做和事佬,“是啊,来此都坐了这样久了,想来小姐们都饿了,还是先用膳,先用膳。”
说着,便为陆秉言斟上酒。
一场家宴众人吃得很安静,除了筷碟碰撞之声,便只剩周素素给陆秉言斟酒。
陆观澜最先放下了筷子,抬首看了陆经竹一眼,便转头冲陆秉言道:“父亲,女儿用好了,听说今夜街上有花灯,便想去瞧瞧。”
陆秉言原本就是想着,带着家中人一道出来,用完家宴也好一道逛逛。
可陆观澜倒好,自个儿吃饱便说要离席,若非还晓得同他禀报一声,他真是觉着,这个女儿好似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想罢,却也只得点点头,道:“早些回府便是。”
陆观澜笑了笑,冲着陆秉言微微颔首,随即转头带着阿梨便走了。
陆观澜走后,陆经竹也抬起头,对着陆秉言道:“父亲,女儿也想同大姐姐一道去看看。”
陆秉言点头,又冲陆经竹身边的萍儿道:“切记照顾好二小姐的安危。”
说着,又冲陆经竹眼神示意了一番。
陆经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起身朝着陆秉言行礼,正想扭头走,却瞥见陆莲青此时抬起头来。
二人目光相对,陆经竹却不知为何,瞧见陆莲青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尽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可想着自己接下来所行之事,便无暇顾及于此,并未多加理会便走了。
陆经竹出了房门,匆匆忙忙下了楼,一出临江楼大门,便直冲一处马车而去,可那马车却并非陆府先前一道来的马车。
陆观澜躲在树影暗处,瞧着陆经竹上了马车,这才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阿梨见此有些奇怪,“二小姐这是要去何处?”
陆观澜蓦地一笑,道:“花灯街行,想来一道观赏的贵人不少。”
阿梨不解问:“小姐的意思是,这二小姐是去街上会人去了?难不成,是约好了要同三殿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