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今日咱们便去瞧瞧吧,”苍和说着,抬眼一看不远处的饭肆,便指了指那饭肆,冲言却道:“咱们便在此处等。”
“顺带,常常大成的早点如何。”
来大成的日子,他还没有这般早起过呢。
想着,苍和微笑着从马身上一跃而下,牵着马朝那饭肆而去。
言却跟在后头,有些无奈地轻声一叹。
饭肆本还未开门,苍和却上前敲门。
守门的小厮被吵醒后,提着灯笼带着一脸怒气打开门,骂骂咧咧说着怎么天儿还没亮就来打搅人。
抬眼瞧见苍和的脸却是一愣。
当即咽了咽口水,又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一番,瞧瞧眼前是否女扮男装的哪家小姐。
苍和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反应,只是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笑得一脸温和,道:“我是外地人士,初来贵地,可否行个方便?”
小厮本就被眼前人的容貌给吓了一跳,见了眼前人手里的银子,更是点头如捣蒜,立刻接过银子就去了后院儿叫醒厨子。
小厮刚转身,苍和脸上的笑却也在霎那间消失。
跟在身后的言却似乎也见惯了苍和如此模样,只是接过苍和手中的缰绳,牵马绕去了后院马厩。
苍和则进了门,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又伸手打开了窗户,好似也不怕冷一般。
没一会儿,那小厮便又跑了回来,朝着苍和笑得一脸殷勤,问:“不知这位公子想吃些什么?”
苍和回头看了看店中,嘴角又挂上一抹笑,“贵店不用点蜡烛吗?”
小厮这才连忙赔罪,回头又去取了油灯给点上。
他们不过是普通的饭肆,就是夜里来吃饭的人都少,遑论这样天儿还没亮就来的。
加之方才见了这人出手大方阔绰,竟一时忘了给人掌灯。
眼前有了一丝光亮后,苍和的面容在小厮看来便更绝惊鸿。
许是他见识太少了,于他而言,就是放眼整个大成京都,也没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
苍和这时候却是一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道:“先上茶的规矩,贵店也没有吗?”
小厮闻言又忙不迭赔着罪跑去后院儿烧水沏茶。
待终于给苍和倒上茶后,才听苍和缓缓开口:“米粥即可。”
小厮一愣。
这忙活了半天儿,还把厨子给叫醒,这人就要碗米粥?
看出了小厮的诧异,苍和这时候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想来,你们这儿也不会有我想吃的东西。”
小厮方才还发愣的眼神登时便是一亮。
忙笑着伸手将金子收起,又拿在嘴边一咬,当即眉开眼笑,也顾不得眼前这个美男子究竟想喝粥还是咽菜,当即笑道:“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苍和却又道:“两碗,白粥。”
“哎!”小厮笑得极为灿烂地应声。
回头还琢磨着,这位接待了这位豪客,他年节都不用留着干了,都能拿着金子回家娶媳妇儿了。
苍和就这样喝茶静静等着天亮。
好容易到了辰时,眼看着街上铺子陆陆续续都开了门。
苍和也起身,重新戴起了斗篷。
回头冲小厮吩咐,“这碗粥热一热,待会儿若是有人来,便说送的。”
说罢,径直出了饭肆。
小厮一愣,看着桌上两碗白粥。
一碗只动了一口,一碗则放在一旁早已冷了。
再去瞧那刚出门的男子,却早已不见人影。
见此,小厮心中一惊,连忙又把怀里的金子拿出来一看,见金子还在,也还是金子,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那人的作派在他方才看来,仿若夜里来到人间的什么神仙或是鬼魅。
好在给的金子是真,没有变成石头蛤蟆。
湖畔马车内。
阿梨掀开侧帘瞧见天已渐渐亮了,刚想着如何叫醒陆观澜。
却见陆观澜已经转醒,正揉着眼睛打呵欠。
初语这才终于得以脱身,抬手揉了揉肩膀,道:“烦请您下回还是睡够了再出门儿。”
陆观澜一笑,问道:“何时了?”
阿梨放下侧帘,道:“天儿亮了,寿材店也该开门了。”
陆观澜点头,却忽然想起什么,道:“既然都这样早起了,不如用了早饭再去吧。”
说着,掀开车帘便跳下马车。
阿梨跟在后头一万个小心,想着陆观澜刚醒,又忽地从暖和的马车内出来,生怕陆观澜忽然受了凉风。
便连忙取了大氅跟了出去。
下了马车,陆观澜四下看了看,回头瞧见一家饭肆,便回头冲阿梨一笑,“你看那儿如何?”
阿梨无奈上前给陆观澜披上狐氅,嗔怪道:“莫不是想给将军也带上一份吧。”
陆观澜闻言一笑。
是,也不是。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心情大好,便忽然想着,若是赶得上,便能同他一道用个饭。
许是太久没见他,又许是想到今日又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