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当初他问起云嫔玉佩在何处时,云嫔的反应的确是让他起过疑心,先是有些不知所云,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说玉佩丢了。
若非他睁眼看到的人便是云嫔,他定然不会相信,云嫔便是那相救之人的。
只是如今——不知为何,他心底起了疑心。
“陆大小姐可还同你说了别的?”皇帝想着,又问到。
云丽摇头,“奴婢同陆大小姐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的,就是见面都难,又岂能有旁的时辰说多余的话。”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一脸怀疑地看着云丽,“是吗?那这图纸又是怎的送进宫来的?”
云丽一愣,登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心中一叹,终是没有责备什么。
如今他最为想知道的,便是陆观澜这手上的玉佩从何处得来,而陆观澜又究竟知道这玉佩背后的多少事。
想到此,皇帝看向云丽道:“此事,就暂且不要让云嫔知晓了。”
“奴婢明白,”云丽立刻颔首道。
那是自然,若是叫云嫔知晓了此事,她哪里还能有活路。
“陆观澜那边······”皇帝说着,顿了顿,思索半晌,才又接着道:“你有法子能让她见你一面没?”
云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便点头道:“若奴婢说此事查探到了一些消息,兴许陆大小姐能来见奴婢一面。”
皇帝点点头,“那你今夜便想法子送出信去,朕明日便带着你一道出宫见她。”
云丽脸色有些为难,“可云嫔娘娘那边······怕是离不开奴婢。”
皇帝眉毛一抬,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罢,轻轻咳嗽一身。
赵全立刻就从殿外进来,朝着皇帝行礼道:“奴才这就带云丽下去。”
皇帝不语,只是静静坐着。
云丽随即便朝皇帝叩头离去。
出了锦华宫,云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奇怪,为何陛下会让她来锦华宫,难道,就不怕淑嫔知道?
云丽走后,皇帝拿出那拓印着玉佩图样的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
直到身后龄婵走了过来,轻声道:“皇上,可要用茶?”
皇帝回过神,扭头朝龄婵看去,“你说,朕这么多年,是否看错人了?”
龄婵闻言一笑,“皇上是指云嫔吗?”
皇帝不语。
龄婵便道:“看错人又如何,这世上恐怕许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皇帝听着龄婵的话,自言自语地喃喃重复着。
“许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若他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那这么多年,他岂不是最可笑的人?
陆观澜年岁还小,当年之人定然不会是陆观澜,只是这人同陆观澜究竟有何关系,那便只有问问陆观澜才能得知了。
况且,事情过去了多年,很多事追根溯源,恐怕都再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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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宫里头回信了,”阿梨拿着刚从人手里拿回来的信,便立刻回了院子。
陆观澜没想到这么快便能接到回信,竟觉着云丽如今也算厉害,这么快便能查到这玉佩的消息。
接过阿梨手里的信打开来看了看,陆观澜的眉头便不由皱起。
阿梨在一旁看着,有些奇怪道:“云丽可是说什么了?”
陆观澜摇头,将信纸合了起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扔进火盆里烧了。
阿梨见着自家小姐如此,像是在考虑什么,又颇为为难的样子。
“小······小姐?”阿梨见陆观澜不说话,便开口提醒。
陆观澜回过神,蹙起的眉头丝毫没有松缓,“云丽说,查到了一些消息,只是,需要当面儿同我讲。”
“当面儿?”阿梨闻言也有些奇怪,“云丽不是宫中人吗?况且,她还在云嫔娘娘身边做事,如此,是否有些奇怪了。”
陆观澜点头,“是奇怪,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要她这么做的背后之人是谁。”
“背后之人?”阿梨越听越不大明白了,不过看样子,自家小姐是明白的。
“准备明日要穿的衣裳吧,”陆观澜道,“咱们一早便去。”